幸存国际(Survival International)的摄影师上周公布了一组巴西西南部部落生活的照片,一时间,这些与世隔绝的丛林部落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焦点。研究人员表示,世界上仍然存在着100个类似的丛林部落。
大部分部落人都生活在亚马逊地区,他们被描绘成石器时代人类生活的活化石,如同被冻结在时间长河中一般。事实上,这样的描述并不公平:我们并不知道石器时代的人类是如何生存的,因此,有可能这些与世隔绝的文明一直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在进化。
但这些生活在丛林中的部落居民的确饱受着疾病和现代开发的威胁,如果要生存,他们必须得依赖外界的帮助。
大多数与外界隔绝或近期才有所交流的部落都生活在亚马逊地区,孟加拉湾东部的安达曼和尼科巴群岛(Andaman and Nicobar Islands)也生活着四个类似的部落。科学家们认为他们是早期走出非洲原始人的直系后裔。
2004年的东南亚海啸过后,印度政府曾派遣了一架直升机去视察这些原始部落的受灾情况。在经过北森提奈岛(North Sentinel Island)是,一名部落男子一边在海滩上奔跑,一边朝直升机射箭。
有人认为这些熟知各种自然信号的岛民基本不会受到海啸的影响,虽然该结论无法得以证实,但这些岛民不需要外界帮助却是事实。
森提奈岛民拒绝外界援助的举动我们完全可以理解。殖民定居者曾在19世纪强行接触这些部落居民,结果导致他们感染恶疾。上世纪八十和九十年代,造访这些岛屿的失事船只救援人员也曾杀害不少部落岛民。
尽管困难重重,但这些生活在孤岛上人数大约在50至200人之间的森提奈人却比那些与外界一直保持联系的邻居们过得更好。生活在小保护区中的昂格人(Onge)和大安达曼人(Great Andamanese)数量锐减,其传统的生活方式也无法维持,只能依靠政府救助。
加拉瓦(Jarawa)从前是一个在安曼达岛上游牧的部落,人口约为250人。自1998年与外界接触以来,加拉瓦人开始从自己的森林保护区中露面,去拜访附近的城镇和定居点。
一条修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公路将加拉瓦人的土地一分为二,公路不仅方便了非法偷猎者进出森林,而且加快了周边土地的开发。与外界接触是一种破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
但从那时开始,加拉瓦人就一直饱受麻疹暴发的困扰。印度政府向他们提供食物、烟草和酒精来作为劳动报酬。2010年,一位政府官员甚至公开宣称要将加拉瓦人“彻底主流化”。今年二月,印度部落事物部长宣布支持该项举措的实施。
世界上大多数原始部落都存在于巴西,巴西政府一直将主动保持接触视为正式的国家政策。但在1987年,他们意识到,接触所带来的疾病和文化冲突会导致该项政策出现事与愿违的结果。
目前,巴西政府接触部落的行动被限定在只能利用侦察飞机进行高空巡查。当某个部落的存在得到了正式文件的证明以后,他们就会被赋予土地所有权和隐居权。原始社区有时候会与经济开发之间会形成冲突,如果出现这种局面,政府会主动进行接触,以免造成矛盾扩大化。
上面的图片是一张视频截图,视频为巴西印第安事物局在1996年所拍摄,图中是一群正在赶往武装伐木场的科鲁博印第安人(Korubo Indians)。
原始部落的居民并非有意忽视外界,但这种与世隔绝的状态却是他们的自我选择。
亚马逊地区的大多数原始居民都是从橡胶掠夺中幸存下来的族群的后代,这股橡胶掠夺的野蛮风潮起始于19世纪晚期并一直延续到20世纪。橡胶公司、农场和其他开发者们定期奴役或消灭印第安人;他们毫无疑问犯下了种族灭绝的罪行。
阿鲁达胡恩奎拉橡胶公司曾在1963年对印第安部落进行了大屠杀,在针对这桩暴行的审判中,法官愤慨的公开声明说:“如此恶劣的暴行,耻辱至极,完全是一味利己的野蛮行为,对人类生命的恶意践踏,这一切简直骇人听闻。”
尽管巴西原始部落居民和土著的生存状况有所改善,但位于西部边陲秘鲁境内丛林部落的处境正在恶化。伐木公司获准清理森林;冲突和疾病很快尾随而至,幸存者只能逃往东边已经被其他部落占据的领地。上图是穆鲁纳瓦(Murunahua)部落的一位成员,在和伐木工人的首次冲突中,他的一只眼睛中枪了。
伐木公司看中了丛林中的桃花心木,而秘鲁是亚马逊流域唯一一个依然允许桃花心木出口的国家。“抵制零售商是消费者要肩负的责任,”克里斯·费根(Chris Fagan)说,他是Upper Amazon Conservancy的执行总裁,这家环保兼文化保护机构正在秘鲁东南部开展工作,
鉴于外面世界的凶险,似乎保持隐居和半隐居的原始部落已经无法摆脱灭亡的命运了,但事实并非如此,即便是受到疾病和开发困扰的部落依然存在复兴的机遇。
上世纪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早期,淘金者涌入位于巴西北部和委内瑞拉南部亚诺玛米人(Yanomami)的土地上。矿工们通过暴力和疾病等手段直接或间接杀害了很多亚诺玛米印第安人,亚诺玛米部落的人口急剧减少。
“现在这片区域被纳入政府的管辖范围内,”菲奥纳·沃森(Fiona Watson)说,她是幸存国际的研究总监。“现在亚诺玛米部落的人口正在增加,没有人侵占他们的土地。如果土地和资源得到保护,人丁便兴旺起来。”
原始部落通常被人们视为暴力的代表,甚至有学者把他们当作研究对象,来试图评估石器时代人类的冲突和暴力规模。但是这样的推断除了暴露方法论上的局限外,对于印第安文化研究来说毫无裨益。
例如人类学家拿破仑·查冈(Napoleon Chagnon)在一遍文章中曾这样写到:大约三分之一的亚诺玛米男性因暴力而死亡。查冈通过屈指可数的访谈研究得出了这些结论,他将一些无稽之谈奉为真理,却忽视了导致冲突的近代史,而且错误的将某些根深蒂固的文化偏见奉为圭皋。
查冈和其他研究者(专业人员尚且如此,记者和电视工作人员这些业余人士就更不必提了)还提出了所谓的“支票人类学”,他们通过向合作的印第安人提供汽车、枪支、酒精和其他物品来挑起争端,并对其进行研究。
不管他们的文化发展到何种程度,我们都应当以进化的历史观看待印第安部落,他们并不是活化石。
存国际新近发布的一批照片是以一个不为公众所知的原始部落作为拍摄对象的。即便是在全球化的今天,卫星照片大行其道,工业化人口不断增长,但依然还有隐居的原始部落有待发现。
据亚诺玛米人介绍说,他们的部落中依然存在一些隐居者,这些人被称之为摩西亚特乌(Moxatete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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