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字是中華民族最偉大的發明(一)
周祖 庠
判定一種文字的優劣與否,我們認為,這不僅僅是一個理論問題,而更重要的還是一個實踐問題。“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一條原則,在任何時候、任何領域都是有效的,當然也包括漢語言文字領域。面對偉大的實踐,任何理論都必須讓步。
判定一種文字的優劣與否,在實踐上有以下標準:
一、使用的人口眾多否?
二、使用歷史悠久否?
三、記載的典籍眾多否?
四、記載典籍的優秀成分眾多否?
漢字在前兩項中所占的絕對優勢,勿須再予強調。
即便是從甲骨文算起,漢字三千多年來,一脈相傳使用到今天,這在世界文字史上就是絕無僅有的,這本身就證明了它的優越性。
現代的英語文字,是三百年前誕生的。古英語及其文字,三百年前就成了死亡的語言和文字,而古漢字卻一直生存發展到今天。世界上如今依然在使用着的文字,沒有再比漢字歷史更為悠久的了。
著名的古文字學家唐蘭先生所論:
“中國文字有五六千年的歷史,而且現在還活着,還在使用着。這
是文字史上沒有的。是什麼力量能使它有這麼長的壽命呢?如果它不能適
應中國語言的特點,不能適應每一個時代的需要,它能活到現在嗎?”①
真是說得太好了。
而漢字在後兩條中的地位,已有無數中西有識之士作過論述,我們於上節梁啟超的論述中也可見一斑。
八千年的世界人類文明史中,中國古漢字記載的典籍文獻在數量上、質量上超過其他所有國家和民族的總和!
漢字創造了表達豐富而優美的書面語言——漢語文學語言——漢語標準語。
這種語言,是在口語基礎上的文字再加工,一方面,它離不開漢語、漢字;離開了漢語、漢字,它就會衰亡。比如說,“拆字格”等很多修辭方式,就是建立在漢字基礎上的。另一方面,它一旦形成,就與口頭語言有了而且必須有一定的距離——否則就不叫文學語言了,但這種距離必須是在口語允許的範圍內。距離過大,就要調整,因此,才有“五·四”時期我們的“提倡白話文”。而且這種調整,也不是從現代才開始的,而是在歷史上從來就沒有中斷過的,如漢代的樂府、唐代古文運動、變文傳奇、宋代的詞和話本、元代的散曲、明清的白話小說等等,都是這方面的產物。
因此,一方面,消滅文言文的主張,自有其片面性:一者,它實際上等於在扼殺白話文,因為白話文就是在文言文的基礎上發展演變而來並且還要不斷地從文言文的體內吸取營養來豐富壯大自己的;消滅了文言文,也就等於斷絕了白話文的主要營養渠道,這近百年的實踐已證明了這一點——沒有古文修養的作家們大多詞語貧乏、語言無味。二者,文言文是在上古口語基礎上形成的書面語,幾千年來中華民族漢語典籍的絕大多數,都是以它作為載體的,消滅了它,也就等於消滅了中華民族唯一賴以自豪的幾千年的傳統典籍文化、精英文化,而這對於懂得古文或要學習古文成為文化層次較高的人來說,等於是取消了他們的學習權、欣賞權與繼承權、創新權,也就等於取消了中華民族典籍文化精英文化的傳承權,其結果就會使中華民族成為沒有根基的、文化低劣的落後民族,這近百年來的現實也昭示了這一點。
白話記述,古時素來有的,《尚書》的詔誥全是當時的白話,
漢代的手詔,差不多亦是當時的白話,《經》、《史》所載更多照
實寫出的。
—— 章太炎《國學概論》
另一方面,胡適等人提出的所謂“言文一致”主張,也有其片面性。針對文言文來說,我們固然要提倡白話文,但這白話文既有與白話一致的一方面,也同樣有通過文字加工與白話有一定距離的書面語——現代白話文學語言的另一方面。否則的話,白話文就可能永遠停留在一個粗疏淺薄的層次上,甚至還會墮落倒退。正如嚴復所說:
“竊以為文辭者,載理想之羽翼,而以達情意之音聲也。是故理之精者不能載以粗獷之詞,而情之正者不可達以鄙倍之氣。”②
近百年的實踐,也證實了這一點。
著名的英國歷史學家湯因比說:
“我們可以看到這樣的事例:某一種語言和某一種文字在統一的國家成立之前已把所有可能的競爭者都排擠出去了。”③
中華民族幾千年的文明史充分證明了這一論點。
因此,我們說:
漢字創造了博大精深的中國漢字書面語言,並數千年來傳承發展着這種語言,只是在近代停滯了;
漢字創造了中國漢字典籍精英文化,並數千年來傳承發展着這種文化,這種文化的歷史悠久和內容的博大精深,在世界上僅有的,只是在現代衰落了;
漢字對凝聚發展壯大中華民族作出了並繼續在作出偉大貢獻,中華民族之歷史悠久與人口眾多在世界上是惟一的。
國內一些少數民族也利用漢字創造了漢字式的少數民族方塊文字。如:
北方契丹大字、女真字、西夏字;
南方的壯字、字喃;
西南的瑤字、苗字。
一些少數民族則利用漢字改變為漢字式的少數民族字母文字。如:
北方的契丹小字;
南方的江永女書;
西南的彝文。
這些文字影響着他們文化的發展,但由於他們的文化背景,以及歷史上的原因,這些文字有的已經消失,有的處於消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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