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童趣
“X你妈”的硬道理
昨天出完报纸，在家轻松一下；看了一部重现市井生活的中国影片，从头至尾“X你妈”仨字不绝于耳，弄得夜出散步时、都很想在没人的地方重复一下这久违的“三字经”。
忽而因此就逗引出了一段笑喷的轶事，那是前些年回国探亲时的场景记忆。北京父母家的高邻们，多是些扛过枪、下过乡的老革命；其中一位牛大爷，那是战争年代在宁夏“回民支队”中的“红孩子”，小小年纪就跻身革命大业，夏天穿背心、光膀子时总能瞧见他身上的枪伤。所以，牛大爷特牛！
这牛大爷有一小孙孙，唤作“牛涛”；当年10岁左右光景，就成了个混世魔王，三天两头被他爷他奶、他爸他妈臭揍一顿，甭问因由、无非是些狗球毛吊的嘎咕事儿。比如，我去看望爸妈，楼道里碰见他猴儿一样往下窜，嘴唇乌青肿胀，便问他：“牛涛，又淘气了吧？”他从不惧我，还英雄一般地讲解说：“我每天偷我爸一根烟，他们都发现不了；可我妈特贼，那天专门就往烟盒里放了一根烟，我拿了，就被我爸揍了一顿。我妈可太缺德了！”孩子一脸无辜，弄得我这当叔的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无聊时，我踱到阳台上，看看这大院里的人间风景。就瞧见小牛涛在楼下咤叱，一个人单枪匹马跟一大堆小破孩儿对骂。那边骂：“X你妈！X你妈！”牛涛这边也骂：“X你妈！X你妈”；那边加上了姓名又骂：“牛涛，X你妈！X你妈！”牛涛这边毫无怯意地还回去：“张五子，X你妈！李小丽，X你妈！王珏珏，X你妈！……”如同在念小学里的花名册。
终于，隔壁牛涛妈在屋里辩出了自己儿子的声音，冲到阳台上一声断喝：“牛涛！你又骂人，给我滚回家来，看你爸不收拾你！”
小牛涛用仇恨的眼光盯着楼上，半晌，才捏着小拳头冲他妈怒吼：“你傻不傻啊？！人家骂你，我帮你骂回去，你还在这吼我！”牛涛妈一脸狐疑，接着喊：“我又没贱啦巴叽地惹人家，人家干嘛骂我啊？！”
小牛涛不依不饶地捍卫着自己、家族的尊严：“你傻不傻啊？！他们骂我：X你妈、X你妈，那不是骂你、是骂谁啊？我帮你骂，你还骂我，切！”
我在隔壁的阳台上，笑抽了。看来，“X你妈”有时也有硬道理！
范 轩
2012年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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