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炜玲这个名字,对于如今的80、90后年轻人完全陌生,但对于很多上海的中年音乐爱好者来说却是印象深刻。这位如今五十出头的女歌手,在上个世纪80年代曾红极一时,不仅在唱歌比赛中力克韦唯、毛阿敏,出版的音乐卡带更是创下过百万销量。但就是这个被认为唱功了得的歌者却消失了20年,直到最近在《中国好声音》和《妈妈咪呀》的舞台上回归大众视野。昨天,金炜玲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让人意外的是,这20年,金炜玲走得艰辛,患上抑郁症,两度轻生,甚至不得不做保姆求生计,在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比毛阿敏更早唱《绿叶对根的情意》
金炜玲当时有多红?据她自己回忆,当时一周的电视节目,至少会有三天能看到她参加各种表演:“那时在上海可以说是家喻户晓,戴着墨镜出门,也会被人认出,买东西大家都不让我排队。 ”
出生在音乐之家的金炜玲早年曾经获得全国通俗歌曲大赛的一等奖,而她事业的顶峰,是1987年参加的南斯拉夫国际音乐节中国赛区比赛,角逐赴南斯拉夫参赛的名额,那次比赛,金炜玲获得了冠军,韦唯和毛阿敏分获二、三名。 “我参赛表演的曲目是谷建芬老师的《绿叶对根的情意》,在我夺得第一名后,我理所当然应该代表中国去南斯拉夫比赛。可就在这时北京来了一封信,信上说由于歌曲作者本人的要求,希望她的学生毛阿敏代表中国参赛,后来毛阿敏在那个比赛中夺得了第三名,一炮而红。”
金炜玲坦言当时觉得特别不公平, “应该是我去的,变成了她去,那时我年少气盛,我会觉得是她抢了我的饭碗。”因为这次意外,金炜玲对文艺圈产生了怀疑和厌倦,加上一些私人的原因,她决定离开上海的舞台。
“后来我曾经帮助过谷建芬老师唱《世界需要热心肠》的小样。在上海,谷老师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你就是金炜玲吧,一切都不用说了,过去的就过去吧。随后谷老师双手递给我一张名片,说你来北京找我吧。”金炜玲表示,后来前线歌舞团也曾经录取过她,但当时她一直想去美国深造音乐,因此拒绝了。后来赴美的担保人突发车祸,金炜玲就此失去了机会。 “现在想想当时太年轻了,不肯原谅别人,没有去找谷建芬老师,是我觉得最后悔的事情。”
强烈谴责谷建芬和毛阿敏!无耻的女人!
曾患严重抑郁症,两度轻生获救
离开了上海的舞台,金炜玲开始了走穴的生涯。江浙、大庆、东南亚,她说那段时间赚到了一些钱,也在苏州收获了爱情。 “我的丈夫是南京音乐学院学声乐的,比我小15岁,我们结婚了,并生了孩子。 ”
然而生活并没有就此一帆风顺。由于一些原因,金炜玲失去了在海外走穴赚钱的机会。当时的她决定在苏州从商开茶酒楼。“一开始生意很好,但渐渐地经营出了问题。”由于和丈夫意见不合,金炜玲最终和丈夫离婚,“我把在苏州的房子都给了老公家,拎着行李就回上海了。 ”
失去了唱歌的舞台,多年的积蓄也所剩无几,人财双失的金炜玲回到上海老家,等待她的却不是温暖。 “我弟弟觉得我红的时候没有嫁一个有钱人,现在的状况是我自作自受,弟媳妇更觉得我回上海是来抢房子的,因此对我冷眼看待。 ”
据金炜玲自己透露,弟弟竟还对她拳脚相加。 “他经常动不动拿东西砸我头,前不久还把我砸成了轻微脑震荡。 ”金炜玲在家里度日如年,因此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并两次试图轻生,“我想到了跳楼,脚都已经伸出去了,后来11岁的女儿拉住了我。 ”
回到上海后的金炜玲一直靠着仅有的积蓄生活。患上抑郁症后,她不得不依靠药物治疗,可一周200多块钱的药物开销对她来说已经难以承受。怎么办?不能就这么死去,接下去的路究竟要怎么走?
金炜玲心一横,跑去给别人当保姆,“我做了一个多月,其实也就赚了几百块钱。但我要逼自己,就像拿一盆水泼在身上的感觉,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泼醒,将来我才有希望。”
我只希望自己有小小的舞台
金炜玲靠着顽强的意志让自己从抑郁症的泥沼中渐渐走出来,但面对她的仍然是困难。 “我已经失去了舞台,现在回来发现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和周立波、曹可凡他们都很熟,但我现在也不想打扰他们。 ”
金炜玲想重新找回自己的舞台,却处处碰壁。 “看到奥运会上保罗·麦卡特尼的歌声让全世界感动,但在这里为什么大家总会在意年龄,其实唱歌这件事和年龄大小并没有关系,但为什么我的年龄成了我找回自己的障碍? ”
转机出现在第一季的《中国达人秀》。“只要有机会我都会去试试,所以参加了达人秀,最后他们觉得我不适合那个舞台,没有晋级。”但金炜玲的努力还是让自己受到了关注,“其实很多导演都还记得我,后来做《中国好声音》,他们就来邀请我参加,还特地帮我做了一套礼服,端庄地出现在节目现场。 ”金炜玲在《中国好声音》的舞台上演唱了《掌声响起》,虽然没有得到四位导师的青睐,但节目却通过浙江卫视向全国观众播出了。 “其实我可以表现得更好,本来想唱声线更适合我的《LOVE ISOVER》或者《绿叶对根的情意》的,但导演让我唱《掌声响起》。 ”
不过金炜玲在“好声音”上没能实现的却有望在新娱乐频道的《妈妈咪呀》节目中实现。由于之前节目的“酝酿”,金炜玲在《妈妈咪呀》中的表现可谓水到渠成,已经在海选中成功晋级。节目组甚至考虑为她量身订作小型社区演唱会,重新唤起上海歌迷对她的记忆。
“现在对于我来说,女儿排在第一位,而唱歌是我继续活下去的动力。我没有指望还能有多红,只是希望还有小小的舞台,让我唱歌。我热爱唱歌,所以请大家让我唱下去! ”
金炜玲去应聘钟点工,第一天上门,雇主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脸熟啊?你这个样子……你哪儿的人啊?”金炜玲回答:“上海人。”雇主继续问:“你那么漂亮,气质也好,你是搞文艺的吧?”金炜玲则回答:“也不要管我是干什么的,我是来应聘做钟点工的,你们有什么条件可以跟我说,你们肯用我,我就干,你们有什么想法如果不想让我干我找别家去。”
雇主忙表示:“我们很喜欢你,你干得动吗?从早上8点干到中午12点,一个小时5块钱,干些什么到时候你来了就知道了。”双方达成协议,先试工一天。转天,金炜玲骑了半个多小时自行车再次来到这里。买菜、洗菜、做菜;手洗的衣服,内裤、袜子等一大盆,还有需要洗衣机洗的;扫两遍地,拖三遍地;角角落落都要擦,还要擦墙壁、阳台……
真的是累得直不起腰来。记者问金炜玲,觉得委屈吗?她说,心里其实还是麻木的,连哭都哭不出来,自己就是拼命干,“想让自己慢慢振作起来。因为我还要活在这世上的话,必须得坚强起来,必须去面对所要面对的一切现实问题。”而在外面做钟点工,金炜玲是瞒着自己的父母的,可他们后来了解到自己的女儿要帮别人洗内裤啊什么的,男男女女的都要洗,他们觉得这种做法是不人道的,于是非常生气,坚决不让金炜玲去了。
苦干了半年钟点工工作,就此完结。但如何解决自己哭不出来的问题呢?金炜玲想通过看那些内容就是死去活来的韩剧来“解放”自己的情绪。“我到影像店,告诉人家要买那种最惨的韩剧。”也不知看了多少,看进去了多少,有一天,金炜玲哭了,甚至哭得酣畅淋漓。“我所有的过往,都被泪水冲走。”
两次轻生为女儿所救从此为她而活
对于女儿洋洋,金炜玲有愧疚、有欣慰、有感动。女儿洋洋一直由姥姥抚养,从小相对独立的生活,让孩子变得相当早熟,在金炜玲看来,女儿更像是外婆的小女儿。金炜玲在苏州打拼时,也经常回上海看女儿,可能是和家人总是谈论做生意的事情,在洋洋的心中,就知道妈妈似乎很需要钱。一次,金炜玲回到上海,女儿把自己的储蓄罐打碎了,两个小手把钱捧到金炜玲的面前:“妈妈,妈妈,洋洋有好多钱哦!”金炜玲刷的一下眼泪就掉下来了,忙说:“你自己留着,妈妈不需要你这个钱。”女儿却在坚持:“不要不要,妈妈你拿去,这么多的钱给你,你就有钱咧!”她才4岁,你说她不懂,她又很懂,你说她懂,根本什么都不懂。关于自己离婚的事情,金炜玲很早就和洋洋聊起过,女儿还在上小学,她说:“我没什么想法,你放心吧妈妈,没有什么阴影的,现在离婚什么的很普遍的。”
金炜玲告诉记者,女儿现在是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人,如果不是女儿一声声地叫着妈妈,“我早就死了”。金炜玲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曾经有两次轻生的行为。一次是要跳楼,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了,女儿跪在地上死命地拽着她:“妈妈,别再吓洋洋,妈妈你别跳,不要跳,我拽不动你了。”跪在地上哭着求金炜玲,金炜玲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还有一次,金炜玲是在地下室,把头往水泥墙上撞,准备撞死,而女儿跪在地上,一声声地求妈妈“醒来”。被女儿救过两次的金炜玲幡然醒悟,下定决心从此不再轻生,为了女儿,为了妈妈的身份,要好好地活下去。
“我不是为出名,我喜欢唱歌,我渴望且珍惜每一个登台的机会。”而让她倍感欣慰的是,女儿似乎也继承了她的音乐基因。“她唱歌也很好听的。”金炜玲告诉记者,有了音乐,自己和女儿能够沟通的就更多了。“我和她一起听流行音乐,一起看超女比赛,迷李宇春、周笔畅……”以前金炜玲还能指导女儿怎么唱歌,现在反而是女儿时常指点她了。金炜玲对女儿的期盼是,完成学业有了工作再唱歌。“当然,我也告诉她,如果真有人看中她的歌声,正式签约的话,也可以提早在这方面发展。”金炜玲说自己走了不少弯路,所以不会让女儿重蹈覆辙。“尊重她的选择,我也会给出自己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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