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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世界上只剩你一个人,你想怎么玩耍?

  不知道有多少人有过这样的幻想——如果世界上只剩我一个人会发生什么?有没有钱变得无关紧要了,私有财产的概念已经消失,我尽可以走到商场拿走任何想要的东西,找一栋大房子住下。长时间来看食物的来源可能会成为问题,但超市货架上的东西也还够我消耗几年。不会开飞机可能导致我去不了大洋彼岸,但如果我愿意,也可以到乾清宫的龙椅上坐坐, 找个风景绝佳的位置看日出日落。

当世界上只剩你一个人,你想怎么玩耍?

       需要提醒的是,这个假设和鲁滨逊的遭遇不同,鲁滨逊坚持记日记是因为还有离开孤岛重回文明世界的可能性。如果世界上真的只剩下你一个人,做的任何事情,即便是在未来都无法与人分享呢?美剧《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2022年,由于某种流行病导致人类大面积死亡,在驾车走遍整个北美后,男主角菲尔(Will Forte饰)发现自己可能成了地球上最后一个人。菲尔回到家乡亚利桑那,把旅途中搜罗来的梵高真迹、奥斯卡小金人、乔丹签名球衣摆在自己占领的大别墅里,到超市扫荡食品、酒精和小黄片,开始了醉生梦死的生活。

当世界上只剩你一个人,你想怎么玩耍?

       注意:这是一部单集20分钟的喜剧,无关科学或科幻,末日的设定只是一句话带过。剧评人多用“机智(smart)”而非“好笑”来评价这部剧,它的幽默是建立在洞察人性基础上的勇敢自嘲。嬉笑之间,剧情却自然地融入了对现代人生活状态的隐喻。

第一集:一个人的日子——“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by 卡尔·马克思)

       当世界只剩下菲尔一个人时,整个世界变成了他的大游乐场,他霸占着整个街区、三个泳池,一个用来游泳,一个用来撒尿,还有一个装满玛格丽塔酒,泡在里面一边日光浴一边把自己灌醉。即便开着豪华车,喝着1万美元一瓶的酒,每天过着自己跟自己玩的日子,菲尔也很难快乐起来。为了防止无止境的沉默导致抑郁,他和《荒岛余生》里的汤姆·汉克斯一样,给一群排球、篮球、网球、乒乓球起了名字,赋予人格,把它们当做倾诉的对象。几个月过去,他的房子已经变成了垃圾堆。

       独处是现代都市人最平凡的状态,这个设定实际上触及了人们普遍的“孤独症”心理危机。随着技术进步,我们生活中的所有必需品都不再稀缺,如果不追求精致或奢侈,达到吃饱穿暖的标准并不太难。如果没有必要进行经济活动,也就同时失去了和其他社会成员进行互动的机会。而富足带来的空虚就对人存在的意义提出了挑战。

       卡尔·马克思曾经一语道破天机:“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一论断的洞察性此时显现了出来,当主人公被迫与所有人切断关系,孤独地活在世界上,他就会发现,人生的意义就在于与其他人的关联。

当世界上只剩你一个人,你想怎么玩耍?

第二集:两个人的相遇——“凡是有财产的单身汉,必定需要娶位太太,这已经成了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by 简·奥斯丁)

       如果这部剧是个彻底的独角戏,恐怕就不需要有第二集了。还好编剧在主人公即将绝望之际给这个“亚当”送来了“夏娃”——他遇到了地球上另一个幸存者,还是个女人。剧名中的“man”也成了双关,从“地球上最后一个人”变为“地球上最后一个男人”。

       “一个人吃的是饲料,两个人吃的才是饭。”菲尔的生活随着卡萝的出现变得有趣而复杂了起来。即便卡萝没有他梦中情人那么漂亮,但两个人的日子总是开心多了。然而他的欣喜很快便被烦恼所取代,两人生活态度差距实在太大——一个放任自由,一个循规蹈矩。与菲尔自暴自弃的生活方式相反,卡萝煮咖啡、种番茄,坚持过着一种“正常”的日子。两人一起去超市,面对空无一人的停车场,卡萝认为绝对不能把车停在“残障人士优先”的停车位上;哪怕路上只有这一辆车,遇到“减速让行”标志也要踩一脚刹车,左右张望后才能继续前进。

       是一个人忍受孤独,还是一男一女互相折磨?此时的菲尔似乎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毕竟他们有了繁衍后代的可能性,这给两个孤独的人带来了生活的意义。他们迅速决定结婚。“就算这世界上只剩一个男人/女人,我也不会瞧你一眼”恐怕真的只是句气话,如果世上真的只剩一男一女,最大的可能性是两个人相依为命。正如《傲慢与偏见》的开篇所言:“凡是有财产的单身汉,必定需要娶位太太,这已经成了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

当世界上只剩你一个人,你想怎么玩耍?

喜剧的新形态

       如何定义一部美剧是不是喜剧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金球奖上Netflix出品的《女子监狱》入围最佳剧情类剧集,而到了艾美奖,《女子监狱》却入围了喜剧类奖项,看来连业界人士都已经难以从内容上区分喜剧和剧情剧。艾美奖已经调整了评奖规则,而新的规则也只是简单从技术层面进行区分——从下届开始,参加喜剧类评奖的电视剧一概不得超过30分钟。然而即便是许多成功的30分钟短剧,也已经根本不像是喜剧了,比如HBO的《都市女孩》和亚马逊的《透明家庭》,但不容质疑的是,这些电视剧制作成本低、剧本水准高,有点独立电影的姿态。

       同样,《地球上最后一个人》也不是会令人捧腹大笑的喜剧。男主角兼编剧Will Forte两年前曾凭借电影《内布拉斯加》的角色为观众所熟悉。这一回他以极简的背景、极少的演员,试图投射到都市人情感生活的方方面面,显然他想挑战的是一种喜剧的新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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