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最近的导弹试射再次证实，平壤正快速走向拥有可覆盖华盛顿的核导弹。现在是时候采取一种新策略，避免一场比1962年古巴导弹危机更严重的核僵局。
古巴导弹危机并没有以灾难结束，主要因为双方领导人——约翰•F•肯尼迪(John F Kennedy)及其顾问、苏联领导人尼基塔•赫鲁晓夫(Nikita Khrushchev)及其领导的政治局——均未误判对方的意图。而且华盛顿设法找到了一条有效的行动路线：海上封锁。而在当前的朝鲜危机中，双方领导人——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与金正恩(Kim Jong Un)——误判对方意图的可能性无疑更大。此外，由于朝鲜并非一个可被封锁的岛国（且中国拒绝切断对其兄弟邻国的支援），找到类似行动路线要困难得多。
古巴导弹危机期间，尽管赫鲁晓夫咄咄逼人、虚张声势的言辞和冗长含糊的演说招致了误读，但他在行动上受到了约束，因为他是包括阿纳斯塔斯•米高扬(Anastas Mikoyan)等务实派人物在内的集体领导的一部分。此外，肯尼迪素以冷静、行为理性和沟通清晰而闻名。如今，我们有一位更让人联想起赫鲁晓夫的美国总统（鉴于那些难以捉摸的大量推文），还有一个年轻的、未经考验的朝鲜暴君，后者在一个不透明的政权中拥有绝对权力。很难预测金正恩的行为。双方误判对方意图的可能性大大提高了。
那么，这一困境的出路在哪里呢？鉴于朝美之间几十年的互不信任和敌对，而且平壤声称导弹系统对其国防而言不可或缺，让平壤冻结（更不用说放弃）核计划和导弹计划将非常困难。朝鲜放弃或至少减轻核野心的唯一可以想象的情形是与美国关系的总体缓和。在这种背景下，与华盛顿最终达成全面协议，将给平壤带来真正的经济和安全利益，这些利益将多过放弃核野心带来的国家威望受损，还可以提升金正恩作为一位伟大战术家的地位。
要想促成上述局面，第一步应该是改善双方的沟通和接触，以防止互相误解和误判。1962年一场核冲突之所以得以防止，部分原因是莫斯科和华盛顿在古巴危机之前——包括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作为盟友——定期进行高层往来，并且自1933年以来保持着全面外交关系、在对方首都互设了大使馆。相比之下，华盛顿和平壤从未进行过广泛的、定期的高层接触，更别提全面外交关系。华盛顿当然可以对朝鲜加紧制裁，继续实行大棒政策，但也可以缓解紧张局势，晃动起胡萝卜，通过非正式渠道向平壤提议改善沟通，建设“和平架构”。
这一富于想象力的象征性和平示意肯定会吸引平壤的注意力，制造有利于和解的气氛。虽然体育文化方面的交流确实可以改善关系，比如说在20世纪70年代为美中关系铺平道路的“乒乓球外交”，但华盛顿方面还可以考虑比如向对方邀请在纽约设立一个朝鲜经济代表团，或可与目前朝鲜驻联合国代表团设在一起。为了让这种善意姿态变得可行，紧张状态必须有所缓解。如果平壤暂停导弹试验并坐到谈判桌前，华盛顿可以暂停与首尔的联合军事演习。此举能开始逐步降低紧张局势并建立起信任。最终目标是达成一个与伊朗核协议相当的全面解决方案。平壤削减核计划和导弹计划，以换取经济利益和安全保障，包括和平条约和全面外交关系——均取决于外界监督。
有些人可能认为这一建议过于天真而不予考虑。但除此以外，局势只会进一步发展成为一场愈演愈烈的危机：平壤在核计划和导弹计划上取得越来越多进展，而一方的华盛顿、首尔和东京，与另一方的北京和莫斯科被分歧撕裂，导致全球响应瘫痪。
本文作者是Brock Securities的高级董事总经理，哈佛大学(Harvard University)俄罗斯与欧亚研究中心(Davis Center for Russian and Eurasian Studies)副研究员
译者/何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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