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网媒的兴起,新闻阅读方法的改变,传统新闻报章面临萎缩。香港报刊业也未能幸免。两周内不断传出噩耗,继有56年历史的《新报》停刊后,创刊已76年的《成报》也暂停出报,甚至连红极一时,黎智英《壹传媒》旗下的《壹周刊》亦因经营困难,宣布大幅裁员一半,《忽然一周》更宣布停刊。3家香港纸媒窘况,令人质疑传统新闻报章还能再印几张?
买报纸恐只是上代人习惯
正如阁下日常看新闻,究竟是从报纸上阅读?还是坐在电脑荧幕前,抑或拿起手机浏览?获得新闻的途径,是报纸听电台?还是微信、微博等社交网站?的确,报纸沦为上一代人的专利,现在年轻人拿智能电话,头戴潮流耳筒,在摊档买报纸的少之又少,因为对他们而言,网媒胜过报纸的地方相信是够潮和免费。
免费报简短损质素
坐在挤迫的公车和地铁里,拿出手机和平板电脑,手指在荧幕上翻来覆去浏览新闻,才是潮流男女的表现,翻开报纸,恐怕风一吹会打到身边的大叔。而且记者报道得再好,也不及网上看视频传神,好似近日热爆网络的北京三里屯优衣库试衣间的不雅视频,就算纸媒用尽“双峰入云”等地理形容词(太潮,老人家有些不明),也不如视频来得一目了然。免费报纸的出现,手机Apps的普及,确实令传统报纸伤亡惨重,以香港700万人口计,免费报纸总发行量超过200万份,已占到收费报纸发行量的一半,传统纸媒不跌才怪,加上广告拖累,经营困难,势必爆发新一轮淘汰战。
应该指出,免费报纸对报业的杀伤力不是免费,而是简短、重复,没有为读者提供独特观点和分析,读者看完即弃,毋须深思,因此,当免费报纸成为市场主导时,新闻报道的整体质素必然大受影响,甚至可能成为传统纸媒迈向没落的主因。
许多人怀疑,传媒已经是夕阳行业,难再发展下去。然而正如不少学者和资深报人指出,纸媒看似没落,但随着市民对资讯要求扩大,留意网上新闻的人不减反增,问题是媒体如何接受挑战,与时俱进,走出崭新的康庄大道。《壹传媒》的惨败,从反面应证了抹黑、偷窥并行的八卦新闻在香港和台湾走完了近20年的大运。
《壹》带来煽、腥、色的报道,素被形容为“裸体加尸体”—色情加血腥,譬如跳楼、家暴及女星走光新闻及图片,其报道手法多年无变,经常占据要闻版面,虽然时有丑闻踼爆,为民发声,引起社会关注,但更多的是危言耸听,编导故事,报道失实。事实上,《壹》早已成为恶意诋毁和诽谤数一数二的媒体,至今在法庭的案件堆积如山。
评内地失实欠公信力
不堪的是,以《壹》为代表的港台八卦新闻媒体,多年来热衷炒作内地负面新闻,以迎合本地读者的优越感。他们对神州一以贯之的纯负面报道和评论,不遗余力地散播“中国崩溃论”,严重偏离“中国正在快速崛起”的基本事实,误导台港及海外受众,几无公信力而言。香港政改表决前,坊间传闻 “中央亿元买票”,对稍懂内地官场运作的人来讲自当作无稽之谈,不会理会,但《壹》却添油加醋,炒成头条大作文章,实在无聊透顶。
传统媒体的八卦新闻强弩之末,气数临尽,从《壹》的例子可见一斑,旗下的《壹周刊》创于1990年,初期口号“不扮高深,只求传真”,引入狗仔队采访,轰动一时,创办人黎智英只是一个生意,没有文人那种想改善社会的情怀,其座右铭就是“没有人性的人,才能办传媒”,报道手法多次引起偌大争议,但对当时纸媒大多无法摆脱旧报道方法而言,这种揭弊、偷窥并行的八卦新闻,确实开辟了新风气,1995年发行量曾增至每期16万份,但随著市场慢慢地厌倦和饱和,读者对这种阴暗面、偷窥、八卦不再如当初般好奇,收益递减惊人地明显。
据《壹》2014至2015年报显示,《壹周刊》在2014年下半年每周平均销量仅得6万册左右,较2013年同期下跌15%,而广告收益下跌18.5%至1,499亿港元(下同);至于《忽然一周》在2014年下半年每期销量亦较2013年同期下挫19.3%;而《壹》早前公布全年业绩通告显示,书籍及杂志出版及印刷业务收益急跌18%,录得逾2,500万元亏损,全年盈利急跌31.58%至只有1.64亿元,香港《苹果日报》于业绩期内,收益仅得6.07亿元,大幅减少24.6%,广告收益仅3.43亿元,下跌31.3%。而台湾《苹果日报》收益下挫18.3%,广告收益亦跌16.2%,发行收益则降23.4%。从《壹》旗下刊物几近崩溃,便可清楚地见到,任何偷窃、八卦新闻与大众权益无关的新闻始终难登大雅之堂,遭受众厌弃只是迟早的事。
八卦赚尽遭遇发展瓶颈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以揭发他人私稳为卖点的八卦新闻,可以是成功之因但必然是失败之处,因为它所满足的只是在社会自由化的过程中,人性阴暗、好奇、丑恶的一面。当然,“人咬狗”才是新闻报道的基本要求,报道猎奇庸俗、光怪陆离的消息容易抢夺受众眼球,也令坚持善良的媒体较难生存,结果渲染性恶的八卦媒体因利乘便成了主流,而其他媒体为了求存,在日趋激烈的市场上争一席位,纷纷仿效其报道方式,变成恶性循环,令许多港台媒体摆脱不了八卦、抹黑这条歪路,新闻娱乐化,无聊化,除了影响内容质素外,更重要是扭曲新闻行业及报道手法,惹来有违传媒操守的争议。
“人有人格,报有报格”,凡是传媒都应有为人所推崇、仰慕的品格。传媒的高尚品格,恰恰是其魅力的重要构成部分。传媒的品格越高尚,它的魅力就越强,它的权威性也就越大。相反,受众会因为对传媒的品格鄙视而至对其所载内容发生怀疑,因而缺乏相衬的影响力。
事实上,《壹传媒》三字在港台两地皆有“狗仔队”代名词一说,其报道在社会形象偏向负面,多年来没有太大变化改善,至于黎智英这数十年来可谓赚尽港台阴暗面的财富,可是这些年来已经够了,从《壹》的盈利屡创新低来看,八卦新闻显然发展陷入瓶颈,相信黎也甚为清楚,撤资离场是迟早的事。而港台媒体稍有一点敏感的人都会觉得是风水轮流转的时候了。
时代在变,人也在变,同样,媒体也要转型,大众从关心切身的政治经济开始,社会上越多越多舆论反思媒体不应再以揭人私隐、渲染色情暴力作卖点。相反,老老实实关心国际事务,回到一个可以持平公正、共谋大众利益的正轨呼声越来越高,尤其随着中国迅速崛起和发展,港台及海外专业人士要求对中国深入了解的迫切性日增,足以成为主打中国政治新闻和深度报道、观点新闻媒体的市场定位,也是为抱持中间、理性路线的媒体预留了可供发挥潜力的处女地。
诚然,八卦只能供消闲,不能谈论治国,偷窥更会失去新闻的专业性和道德,必招致读者的反感,此消彼长,物极必反,成为了严肃媒体涅槃重生的机遇。
(朗文 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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