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2016年才短短十来天,国际油价一泻千里,接近30美元/桶关口且无止泻迹象。上一次出现30美元/桶是13年前,如果油价继续下滑至20美元/桶,那么这个价格完全有可能靠向20年来新低。
油价下滑理由并不复杂,系供求关系使然,包括当下实际和未来预期在内的两方面供求关系变化,都会影响油价走势。
首要因素来自经济层面。主要用油国经济增长表现不佳固然有影响,但全球范围内经济增长持续乏力或许才是包括石油在内的大宗商品价格下滑的主因。譬如,产油国也会受经济拖累而不得不继续在低油价背景下扩大产能,从而令油价雪上加霜。
此外,经济金融的全球化发展趋势及其演进,使原油市场不再是孤立的产品市场。原油正在更积极地充当金融衍生品的角色,即发挥着类似于资本的作用。这使得它一方面既与其他经济和产业部门之间有着极为紧密的内在联系,同时也具备越来越强的自我衍生功能。油价的快速下滑,尤其与这种强大的衍生性(及其背后的投机性)密不可分。
而石油的特殊环境属性又给油价最后一击。国际社会誓言大力应对气候变化,尽快实现温室气体峰值排放,中国等发展中国家也面临环境退化的巨大挑战。在这种背景下,石油等传统化石能源至少在名义上已从曾经的“工业时代的宠儿”变成“后工业时代的弃儿”,面临多种可再生能源的围追堵截,油价下滑也许正是原油利益群体“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不得已防守之举。
到目前为止的全球油价快速下跌,无益于全球经济未来走势。
一方面,油价快速下跌无益于全球经济福利的改善。原油是一种重要的基础性商品,其价格大起大落会伤及宏观经济本身。比如,油价长期低迷可能造成通缩,过大的起伏波动则会对相关产业造成其他短期冲击。这些对宏观经济增长是不利的。
另一方面,油价快速下跌无益于全球经济和政治的稳定。油价快速下跌的辐射和影响,极有可能在某些领域触及经济发展和地缘政治的底线,如果这些影响不能在短期内得到有效化解,从就业、民生一直到安全和国际政治关系等领域,都将遭受重大打击。
其三,从有效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视角看,油价快速下跌也是非常不利的因素。油价急跌会引发其他关联的化石类能源价格急跌,这无疑将对仍处于弱势的可再生能源发展构成威胁。近期部分地区火电建设项目的回潮也许就是一个征兆。
尽管现在看来,原油价格下跌似乎仍未成燎原之势,但从长远计,适中而稳定的原油价格水平,仍然是全球经济良性成长的必备条件。原油价格的长期下滑看来不可避免,在特殊时期,采用适当的手段进行干预是必要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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