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如果将世界上的国家严格划分为陆地国家和海洋国家，人类的历史犹如一部巨鲸与大象搏斗的历史。作为世界上最大的陆海复合型国家，中国走向海洋、建设海洋强国是历史的宿命，更是历史的使命。在今天海洋争端不断升温的情况下，如何有效维护海洋权益，已经成为包括中国在内的许多国家面临的紧迫战略问题。本专栏力图从海军、海权、海洋等不同层面为“靖海略洋”作出贡献，不定期推出。
近期，华盛顿智库新美国安全中心发布报告称，美国海军的航空母舰运作已濒临“拐点”，面对中俄军力日益增加的威胁，美国必须重新审视航母与空军联队是否仍合时宜，并就未来的运作与部队结构探讨创新的选项。
就在上周，美军“斯坦尼斯”号航母战斗群与数艘驱逐舰及巡洋舰驶进南海。而此前的消息称，按计划，以“斯坦尼斯”号航母为首的编队3月将同韩国武装力量举行联合军演。美国海军网3月4日的消息称，多艘中国军舰抵近监视进入南海的美国海军航母战斗群。
航母在今天的国际舞台究竟发挥着怎样的作用？又面临哪些挑战？其使用和调整对于中国又有何借鉴和启迪？“靖海略洋”开栏几期将从海军装备最引人关注的航空母舰说起。
“斯坦尼斯”号航母 本文图片 东方IC 资料
美国著名军火公司诺思罗普·格鲁曼公司一幅巨大的航母海报清晰地写着 “90000 Tons of Diplomacy”（九万吨的外交），是美国将航母广泛用作外交工具的真实写照。
近期，美国“尼米兹”级核动力航母的7号舰“斯坦尼斯”号开往东北亚，并准备参加美韩双边演习，随后又开赴南海进行所谓“例行巡航”，引发了各方关注。
这是一次典型的军事行动，更是美国航母外交的一次实践。
新时代的“炮舰外交”
说起航母外交，不得不从海军外交说起。就其形式而言，海军外交可以分为友好外交、信任外交、合作外交、威慑外交和强制外交等几个类型。历史上臭名昭著的炮舰外交就是海军外交的一种，属于强制性海军外交。
将航空母舰用于海军外交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从航母打击群的整个发展历程看，它几乎提供了执行或保障所有类型海上行动的有效手段，这些行动包括打击作战、水面作战（SUW）、一体化防空反导（IAMD）、反潜战（ASW）、水雷战（MIW）、两栖作战、海上拦截行动（MIO）、海运保护、侦察以及人道主义救援和救灾（HA/DR）等。
手段的多样性、执行任务的灵活性以及强大的威慑能力，使航空母舰战斗群成为实施海军外交的有力工具，航母外交因而诞生。
学界对航母外交进行了高度理论性的概括：为了影响目标国家决策者的观念、思想和行为，借助航空母舰（实践中通常为以航母为核心的舰艇编队）实施非战争行为（如出访、救助、护航、封锁等）来展现国家意志，服务国家对外政策的活动。就其本质而言，其实就是新时代的炮舰外交，只不过随着军事技术的发展演进，将炮舰换成了航空母舰而已。
航母上准备起飞的F-18“大黄蜂”战斗机
震慑朝鲜弹道导弹潜艇
此次美国在朝鲜进行核试验和射星后，将这艘以前美国参议院军事委员会委员约翰·斯坦尼斯名字命名的航空母舰派往东北亚地区以及南海地区，就航母外交的角度而言主要是三层意思。
首先，提高和盟国的合作水平。美国在二战后先后与一系列国家签署了双边和多边协议，建立起遍布五大洲、四大洋的军事同盟体系。巩固这一体系，除了在政治上强化引领、外交上密切沟通、经济上加深往来之外，在军事上不断加强交流协作也是重要一环。
此次朝鲜射星，日本和韩国都认为自身安全受到威胁，政府承受较大压力，特别是韩国。美国在此时派出航空母舰参加联合军事演习，不仅可以使美国海军官兵与盟国的同行面对面交流，增强彼此了解与合作，强化美国在军事上对盟国的控制。更重要的是，通过派遣航母参加军事演习，可以显示美国政府对日韩两国政府现行政策的支持，从而改善其内外部环境，为双边关系的发展和军事同盟体系的稳固进行支持。
其次，向盟国传递提供安全保护的信号。美军一艘核动力航母可以搭载包括F/A-18、E-2等机型在内的70多架飞机，并能在开战首日半天出动120架次，在开战前4天保持每日230架次的出勤率。此外，航母打击群还拥有发射战斧巡航导弹攻击大陆纵深超过1500公里距离目标的能力。这无疑向盟国传递一个强有力的信号：美国航母打击群有能力摧毁朝鲜的陆基弹道导弹（朝鲜目前的导弹绝大多数是陆基弹道导弹）。
另外，朝鲜正在积极发展潜射导弹技术。苏联解体后，朝鲜引进了R-27（北约编号SS-N-6）潜射中程导弹的全套技术资料，并开始仿制陆基“舞水端”中程导弹。朝鲜现在又由陆转海，推出“北极星1号”潜射导弹。2015年5月，朝中社发布一组金正恩视察“北极星1号”潜射弹道导弹水下发射试验的照片。
潜射导弹由于其隐蔽性、隐蔽性、机动性，生存能力和各种打击能力俱强，在三位一体的核力量中占据最重要的地位。朝鲜领土面积狭小，只有12万平方公里左右，几无战略纵深可言，且境内多山地丘陵，不便于大型装备的机动，因此陆基核武器的生存性很低，发展搭载核弹头的潜射弹道导弹成为朝鲜必然的战略选择。朝鲜如果掌握弹道导弹潜射技术，即便其导弹射程较小，没有核潜艇，美国及其盟国很难通过空中打击来剥夺朝鲜的核攻击能力。
航母打击群具有很强的反潜作战能力。伴随航母打击群出航的往往有一到两艘攻击核潜艇，其主要任务就是执行反潜作战任务。而舰载S-70反潜直升机可以提供近程反潜作战能力。此外，由于美军的P-8反潜巡逻机已经进驻亚太，如有需要，随时可以与航母打击群进行协同反潜作战，从而彻底摧毁朝鲜的弹道导弹潜艇，以此保卫包括韩国在内的盟国的安全。
125攻击战斗机中队士官引导战斗机起飞
航母外交的经典之作
在南海，“斯坦尼斯”号航母的到来也有同样的意味。前往南海的是以“斯坦尼斯”号航母为核心的打击群，包括“斯坦尼斯”号航母、“安提坦”号、“莫比尔湾”号两艘“提康德罗加”级导弹巡洋舰；“钟云”、“斯托克顿”号两艘“阿利·伯克”级驱逐舰，此外第七舰队旗舰“蓝岭”号指挥舰在前往菲律宾访问途中将与这支舰队编队行动。
从军事角度而言，这是一个典型的美国海军航母打击群的编制（单航母打击群通常由航母1艘、攻击核潜艇1至2艘、防空驱逐舰2艘、巡洋舰2艘组成）。美媒称，这个航母打击群是对局势紧张的南海地区最新的一次“力量展示”。
近年来，随着中国维护海洋正当权益的决心与能力不断增强，而在南海问题上与中国对立的“小跟班”菲律宾等在国力和军力上的差距，美国在与中国的竞争中显得越来越力不从心。为了给地区伙伴国家打气，特别是向它们再确认安全保护的义务，美国派出了这样一个完整的航母打击群。
由此可见，美国通过把航空母舰派往东北亚和南海，以军事演习这种非战争行为展示干涉东北亚局势的国家意志，并达成提高盟国之间合作水平、向盟国传递安全保护信号等外交目的，可谓航母外交的经典之作。
简而言之一句话：大哥拳头够硬，hold住小弟们。
（作者系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特约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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