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中国佛教协会换届说起(上)
在北京召开的中国佛教协会第八次代表大会,日前闭幕,原北京佛协的传印法师,当选为中国佛教协会新一届会长,而原佛协会长一诚法师进而为名誉会长。
八十四岁的一诚法师,健康状况显然不是太好,年前主持在无锡召开的世界佛教论坛,老态龙钟,步履艰难,发言语无伦次,含糊不清。此番佛协换届,一诚荣晋名誉会长,亦在情理之中。说起来也巧得很,新任会长的传印法师,和一诚法师竟是同庚,而且生日还比一诚大了近一个月。但就精神状态而言,传印要比一诚精神得多,相信在二十五位副主席和秘书长的辅佐下,亦能胜任佛协会长这一重要工作。其实,佛教如果真正秉持众生平等的教义精神,在选举公众人物时,是不必过多讲求论资排辈的。中国佛教要求发展,就得佛教现代化,就得佛教机构年青化。在中国佛教新一代的中青年法师中,许多人都有高深的佛学造诣,其中学诚大法师是菁英的代表。学诚今年四十五岁,难道非得再过四十年,才能轮到如学诚这样有真才实学的大法师,来领导中国的佛教协会?论资排辈,还是着了一个相字,可见佛学的修持是何其的难。
但不管是论资排辈,还是真才实学,传印大法师出任中国佛教协会的会长,资够,格也够,没得话说。传印二十岁出家,已有六十多年法龄,可称是老资格的大和尚。传印的造化还在于他有幸多年随侍中国近代佛教史上大名鼎鼎的高僧虚云大法师。一九五五年,传印在江西永修县的云居山真如寺,依虚云和尚受具足戒,成虚云高足。虚云是中国近现代史上的一代奇僧,他不仅是临济宗第四十三代传人,曹洞宗第四十七代传人,云门宗第十二代传人,而且还是法眼宗、沩仰宗的第八代传人,一人集禅宗五大宗派于一身,乃佛教历代大师中绝无仅有。而且这位老和尚得享一百二十岁的高寿,他的徒子徒孙竟有数百万之众。传印法师随侍虚云四年,成为虚云文字上的书记,得虚云真传。虚云和尚就将沩仰宗的法脉,传承给了传印,所以传印就成了沩仰宗的第九代传人。在佛学教育的学历上,传印的底子也很厚,他是佛学院文革前的本科毕业生。毕业次年,文革爆发,传印就被送到山中种菜,当不成和尚了。文革后归队,八十年代初竟然还到日本留学,在京都净土寺佛教大学进修了两年。归国后出任中国佛学院的教务长、副院长。在八十至九十年代这十多二十年间,传印得以醉心佛学的研究,这段时间,传印著述丰富,在佛学研究上大有斩获。
由中国佛教协会换届说起(下)
在中国佛教协会第八次代表大会上,新任会长传印大法师发表了讲话,提出了五个希望两大课题,对中国大陆的佛教建设和发展,表示了意见。当然,既然是会长,这些意见也就不仅是他个人的意见,也算是协会的意见
传印指出,当前中国大陆的“佛教自身建设与信众的期待,差距很大,还不能适应新时代、新形势的要求”。这一点,切中了中国大陆近数年来佛教建设上的要害。改革开放的三十年间,中国大陆各地的大庙小庙,建得比“雨后春笋”还要多,不少五六十年前乃至百多年前早已焚毁而影踪全无的庙宇,只要县志上有、传说上有,一律辟地重建,而且都是画栋雕梁,金璧辉煌,一律称作名寺古刹。而且,各地香火鼎盛,旅游者、进香者,络驿不绝,不论党内外人士、官员百姓,人人以争烧头香为荣为幸。硬件建设上去了,但软件建设没有跟上去。许多“名寺古刹”的大小和尚,只知道招徕香客,烧香许愿还愿,在门票、赞助和香油钱上深入研究,而于佛学和佛教史的学术研究,十之七八,一窍不通。年前在杭州一处也是在平地上新造的“古刹”,游客询问什么叫大乘佛教?什么叫小乘佛教?知客僧竟茫然不知所答。这大概就是传印法师所说的“佛教自身建设与信众的期待,差距很大”。
中国佛教建设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呢?依笔者局外人的观点来看,中国的佛教界,在家的居士且不去说他,出家的大小和尚,当务之急就是要静下心来学一学戒律。传印法师的老师虚云老和尚说得好,他说,“戒律是佛法之根本”,“佛法之败,败于传戒不如法”。中国佛教专业队伍的建设,当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传戒不如法”,传戒不如做生意赚钱。如同军人要接受军纪军法的规范和约束,僧人也得接受僧纪僧法的规范和约束,这个“僧纪僧法”,就是戒律。中国大陆有些寺院和僧人,利用历史和老祖宗们留下来的诸多人文资源,大做生意大赚钱,出入犹如大公司的大老板。他们没有违反国家的法律,但却违反了佛教的戒律。可是中国佛教界和政府的宗教管理部门,至今没有一个专门惩戒违反了戒律的和尚的机构。这样的一支佛教专业队伍,如果不讲戒律,奢谈什么“建设”二字。
南山律宗十一祖弘一大法师,在家的时候是个花花公子,诗酒风流,与坤伶名妓往还。可是一旦出家,弘扬南山律,就由自己做起,食不逾午时;穿不过三衣。既然出家了,就得像模象样做一个大和尚。可惜,如弘一法师这样的和尚,时下在中国的佛教界,凤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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