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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道次第广论》-日常法师27

现在这个时代实在很可怜,佛法好像很兴旺,其实不然。佛法要兴旺需要几个条件:第一是要有法;法从老师来,所以一定还要有好的老师,这个老师并不是念了多少书、什么学校毕业的,真正以佛法来说,好的老师应该具有如理如量的传承,教量、证量具足,这样才可以。这样的好老师所说的法,不但理论非常清楚,依之行持也可以如实地达到应有的证量。他会告诉你什么是对的,也会指正你的错误。行持的过程中,还应该有一些同学助伴,互相切磋琢磨。现在很多人靠著宿生的一点善根,觉得佛法好,一出家马上到山中闭关。当年我也是犯这个毛病,看到外面很多人赶经忏,认为这样不好。真正想起来,也很难说,因为这个本来就是一个超渡的盛大法会,经忏本身没有什么好坏,就看你以什么心情去做。譬如现在最大的就是水陆法会,水陆法会乃至于放焰口等等,这些都是历史上很有名的祖师留下来的,是佛、菩萨自利利他方便的精华。只因为后来有很多人做得不太清净才产生了种种流弊,以致有很多人总觉得经忏好像不值得一顾,出了家最好就是赶快关在山里面盲目地修行,认为这样才是最好的。我当时也是犯了这个毛病,还没有出家,心里已经觉得自己出家以后会是一个很清高的修行人,完全是我慢,自己不知道,也没人告诉我,还觉得很得意。结果关在那里,头两天关得还好,以为离开尘嚣就好了,但关了几天就关不住了,这种情况是第一个死症。
  后来才渐渐了解,修行除了要有好老师、好的法之外,师友的切磋琢磨绝端重要。后来总算有一些同学可以彼此切磋琢磨,那时候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以前总觉得在家人谈话本来就是戏论,出家以后谈佛法应该可以了吧!可是仍然觉得彼此要沟通非常困难,你们可以慢慢地去注意这个现象。
  讲个小故事,我在狮头山出家,在那里没待太久,后来就到了对我这一生影响很深的台北新店的同净兰若。那时候跟著仁俊老法师学,他是操守非常严峻的人;现在你们觉得我好像很严峻,要是跟当时的仁法师比,我是百分之一都做不到,当然现在仁法师也有很大的改变了。我跟他住了三年,从来没看见他笑过一次。平常的生活规律很严,那时候人比较少,早晨打完板以后就得马上起来,想在床上多躺一下都是不行的。我在去之前,就听人家说仁法师非常严峻,我心里想,既然要出家,就应该要严一点啊!因为我觉得要改习气,没有这种好的老师,靠自己根本不行,所以后来贸然地就去了。幸好我去之前,已经跟过几位比较严格的老师,又听到别人这样说,心里也有些准备。
  当时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他那里早上打板之前,仁法师会用闹钟先闹,而且用两个,为什么用两个呢?他怕万一其中一个失灵了,还有一个。仁法师对时间要求非常严格,其他次要的事情无关紧要,而时间对常住来说是一个指标,一点都不能差。所以我前后跟他在一起大概有十多年,早上起来始终有两个闹钟响。结果我发现,妙了!他自己并不用闹钟。我们那时候起来的时间大概是三点多钟,他大概一点多钟就起来了,然后就默默地打坐,等到闹钟响了就起来打板。他的心很宁静,耳朵很灵,隔壁有什么动静,他都听得很清楚。闹钟响过之后,他虽然不过来看,但你有没有起来,他都知道。我第一天到同净兰若就听见人家讲这件事情,所以内心非常警惕,隔天还没有到起床的时间我就起来了。不晓得你们有没有这个经验,如果你心里面很警惕的话,不会糊里糊涂地昏睡,除非你非常累,正常状态你绝对不会昏睡;反之,如果你很放逸的话,就很容易昏睡,特别年轻人更是如此。由于那天我内心非常地警惕,所以当仁法师房间里稍微有一点动静之时,我看看表马上就起来。那种生活方式大概你们现在都不会习惯,房间里面没有厕所,也没自来水,都是三十年、五十年以前的那种设备。所以我前一天晚上就舀一盆水放在床底下,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有水洗脸。洗脸的方法老法师已经教过我,不像一般人洗脸会发出很多声音来,我非常轻巧地还漱了口,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自己也很惊讶,现在反而不灵光了!漱洗之后我就把海青穿好,很恭敬地坐在床上。时间一到,仁法师的两个小闹钟叫完了就打板,打完板距离上殿大概还有二十分钟。我已经起来了,但是仁法师在隔壁房里一点声音都没听见,他就想:“这个年轻人很贪睡!”所以几分钟以后他就到我的房门上敲门。他也不像我们敲得很响,而是轻轻悄悄地敲三下,因为我已经注意到了,所以他敲第一下时,我就很迅速地下床来,敲第二下时,我已经走到门口,敲到第三下的时候,我已经把门打开了。那个时候两个人面对面,一看我穿得这么整齐,他脸上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也没开口,回头就走了。
  去仁法师那里的很多年轻人都没办法留下来,大部分去了几天就会跑掉。结果没想到这个考试,我的分数很高,怎么讲呢?本来我住在另外一个地方,因为那个地方要办学,所以我就不想留在那里。那位住持法师很好,特别对我说:“现在没地方好去啦!如果你发现有理想的道场想去的话,我送你去。”在中国大陆,如果住持送你去另外一个道场的话,表示他是蛮器重你的。所以仁法师看到居然是住持送我来的,非常特别,而那次考试通过的情形,也令他很惊讶。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想:“隔壁这个年轻人居然能逃过我的耳朵,一大早起来样样准备好了,我都没听见!孺子可教也。”所以就主动跟一位法师讲:“把他留下来,叫他不要走!”那位法师觉得奇怪,就问我:“这里很多人跑来根本待不住,没几天他就会把人赶走,现在居然要把你留下来,到底你有什么特别?”我怎么想也想不通,过了很多年以后才慢慢感受到这个特点。以后你们慢慢地去思惟观察,希望你们都能懂得这个特点。
  由于我当初受到这样严格的教育,所以很多地方都是战战兢兢、规规矩矩、很认真。后来又来了一个年轻人,他看到我不论上殿、过堂,心中都很警惕、很认真,就对我很欣赏。至于饮食方面,我刚出家时住的几个地方都是吃罗汉菜,仁法师那里也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这样,没有例外的。有一年过年,仁法师说:“过年就放轻松一点!”他一面讲放轻松一点,语气却仍然很重,表情很严肃,不过他并不是有意的,他已经习惯这样。我想:没错啊!过年就放轻松一点。就问:“法师,怎么做呢?是不是要加菜呢?”他说:“随你便!”我说:“那么就多煮两道菜好吗?”他说:“好!”于是大年初一那天,其它事情做好了以后,我就到厨房里多煮了一点菜。因为平常山上也不习惯煮别的菜,加上那时我们人也少,总共只有四、五个人,所以厨房里向来都是一个人做,摆碗筷、煮饭,样样都是你,弄好了以后还要去打板。平常都是算好时间,煮好、盛好了大概离打板还有一分钟左右。一般我们如果忙不过来就会找人帮忙,但那里的习惯不可以帮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事,为什么你要人帮忙?由于限制得很严,所以我就赶快做,一方面看著时间,因为多煮了两道菜,所以打板的时间大概慢了将近半分钟。平常我们在世间慢个几分钟乃至十几分钟,那是司空见惯的,何况大年初一,才差了半分钟,结果他就跑来指责我:“你干什么?大年初一还是要准时打板!”我赶快打,打完了以后就过堂。用斋时,菜放在他前面,自始至终他没有拿筷子去动它一下。也许大家觉得这个要求太严峻了,可是到现在为止,我内心当中对他始终是最感激的。但当时还是会受不了他严峻的要求,心里常常有种反抗的心情,这是我现在一直要忏悔的,事实上我一生最受用的就是当时的严格纪律。
  老法师很特别,他做任何事情总是投注很大的心力。他常说:“我们做任何一件事情,应该全部精神投注进去。”佛门当中有一句话:“狮子搏兔如搏虎”,狮子搏兔时所投注的精神跟搏虎一样。老虎是野兽之中除了狮子以外最猛、最狠的,兔子则是野兽当中最弱的,而狮子搏兔和搏老虎的时候,所用的气力是一样的,并不是因为对方的强弱,是因为它本身习惯就是如此。这说明我们内心当中要知道,这完全是自己的事情,做任何事情应该拿出全部精神去做,不要人家看见了才做一点,人家没看见便拖拖拉拉,那都是害自己。
  这个理论我早就知道了,可是这样的行持我却是在仁法师那里才看见。虽然后来我听人家讲,也看见他的行为多少有了一些改变,可是这个精神我始终是非常钦佩。平常做任何事情,他都是用全部的气力去做,比如说拿钥匙开门,他都会□一下,很用力地转开,结果那支钥匙每开一次就磨掉一些,弄到后来,有一次那支钥匙就断在里头,结果门也打不开了。还有他拧毛巾,我们平常马马虎虎弄一下,挤得半干不湿的,他拿起毛巾总是很用力地挤。平常人使用毛巾,以我来说一年都用不破,他的毛巾大概用了两个月就破掉了,破的情况是经线都在,纬线都断掉了,因为拧得太用力了。我常常看见他咬紧牙关,紧抿著嘴巴这样做。很多人都会笑他,我当时也觉得不必如此,以后我了解了这个特点,非常敬佩他的精神。所以前面讲回向要用猛利欲乐,很清楚晓得自己要做些什么,目标看对了以后,就应该拿出这种精神去做。真正要学法,以这种很认真的精神去做的话,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不过我们也不要太死,全部精神放在这个上头,下面还有一个真正重要的“巧”字,那以后慢慢有机会再跟大家说。
  回到本文,有了这么好的老师,像佛一样传最完整的法,我们要有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够真正受用?之前讲到思惟闻法胜利以及为什么要去思惟,然后思惟了以后要对法跟法师发起承事,这些都有它真实的内涵,接著要断器过、具六想。最近大家在讨论,我非常赞叹随喜,这是必须要的过程。但是我们很容易犯一个毛病,就是讨论后理路清楚了,就停在这里。大家脑筋都很好,讨论是我们所习惯的,即使不一定增长很强盛的烦恼,可是单单讨论对真正的修行来讲还没有碰到边,如果停在这里是没有用的。我们无始以来的习气就是欢喜看书、讨论,世间有很多人也是这样,如果这样就算是修行的话,那修行就太容易了。所以古德们都很强调一件事情:不要把理论的了解当作是实际的修行。实际修行了以后,才有真实的悟证,有了真实的悟证,才能进一步谈到解脱。简单地再说一下,理论认识了,进一步要去真实地修行,有了真实的悟证,才了解理论所指的内涵是些什么,也才能够渐渐净除我们的烦恼,把无始以来的积习净化。为了修行增上,理论的了解是必不可少,而且非常重要的;但是如果停在这里的话,即使不是增长我慢,也难免因为懂得很多,拿了个照妖镜照别人,这还是增长无始以来观过的习惯。有很多人欢喜玩,欢喜做各式各样的事,任何一个人都有他的习惯、嗜好。比如抽烟,我曾经抽过,一点也不好抽,一抽就咳嗽,呛得要命,味道实在糟糕,可是就有人乐此不疲。同样的道理,你要他念书,他觉得苦不堪言,对别人来讲却是嗜疾成癖。我们因为念书养成习惯了,所以总是欢喜看书,这种习气正是我们要拿掉的,这一点非常重要。
  之前为了要说明断器过、具六想并不那么容易,所以举生面公案,因为生面公案,就讲起我以前的错误,我现在简单再说一点。那一段时候,因为仁法师的要求非常严,平常很少讲话,这个是中国传统的道风,所以现在我们这里也很注意不准串寮,没事不要跑到别人的寮房。除非你有公事或者是佛法上的疑问,可以谈一下。公事的话,两三句话沟通一下应该怎么做就好了;如果你有问题,通常不用两分钟就能谈完。当然进一步来说,我们既然学《广论》,理论上面有不清楚之处可以切磋琢磨;可是我们很容易犯的是,拿著这本书,要问的问题两句话谈完了,只要半分钟,剩下半个小时、一个小时都在闲聊。所以古代凡是真正重要的丛林,串寮是绝对禁止的。你不去,他也不来,各人自己用功。平常真正用功,修禅的人在禅堂,念佛的人在念佛堂,学教的人就是在教室。所以我在兰若的时候,原则上规定就是这样。
  仁法师对自己的要求很严,平常谁都不敢讲话,养成习惯后也没什么话好讲,重要的事,出来两句话一讲,好了;看书看累了,到门口散一散心是需要的,看看外面的青山白云,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大概出来一分钟,就又进去了。每天有半小时的时间,大家散步,交换心得,要谈法理就在那段时间。除了仁法师以外,还有几位同住的,我们常常会想表达自己的意见,仁法师从来不让我们表达,所以我常常有一种说抱怨嘛好像不是,说不是嘛又有一点,根本跟仁法师没办法沟通,他给我很深的一个印象就是,很难把内心的想法传达给他。经过了许多年,我学了《广论》,也看见断器三过,还是不懂,一直等到在这里带了学生以后,才对这件事情有个粗浅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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