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血气方刚的我,曾写下一组叫做“丑陋地理志”的文字,从湖南人开始,一路到北京人、上海人、广东人、四川人……把全国各省悉数“丑陋”了一遍,结果是湖南家乡人要开除我省籍,北京市民要驱逐我回原籍,广东网友要人肉搜索我,四川律师要与我对簿公堂,江苏女子纷纷联名千万不要嫁给我……一时之间,张一一先生俨然便成了天下之大却无我容身之地、人人得而诛之的一“人民公敌”,那场面真叫一个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丑陋的XX人”系列文章当时发在我博客后,每篇的访问量都不下数十万、网友的评论上千甚至是上万条,我每“丑陋”到一个省,当地的主流纸媒必定用整版整版的文章大肆讨伐我、地方门户网站及其论坛都群情激愤地展开大讨论,各省的电视台、电台也都笑里藏刀地非要邀请我老人家前去做嘉宾,然老奸巨猾的张一一先生御驾亲征了好几省后顿感不妙,立马识时务者为俊杰地龟缩家中、闭门谢客,后面的诸省纵使出娇滴滴的美人计来勾引我老人家出山,张一一先生也都能高卧被中、坐家不乱,于是得以保全性命至今,得与大伙儿在这里饶舌,子曰:张一一先生实为人间少有、世上无双,聪明练达、多福多寿之一奇男子也。
有人说,在写“丑陋地理志”系列时,我还只是一小愤青,看神马都是浮云;而在创作《可爱的中国人》时,我已变得自由宽广、博雅通达,心智已非常之成熟;这一路走来,这一些变化,显是见证了我的成长、我的进步……其实不然,无论是《丑陋的XX人》也好,还或是《可爱的XX人》也罢,自始至终,我都对我们的国人并没有一丝半点的恶意,事实上,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当我“丑陋”时,是冀望国人能够自我反省,摈弃短处,实现自我超越,从而变得更好;当我“可爱”时,是希望国人能够自我肯定,发扬长处,充分自我发展,从而也可以变得更好。这从本质上来说,殊途同归,都包藏着我拳拳的一片赤子之心。然而从效果上看来,我们的国人,显是还少了些直面批评时的自信,却总多了些接受赞美时的自矜,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我想终会有那么一天,我们的国人也都能如我般心事浩茫、胸怀坦荡,真正做到“拿得起,放得下,吃得苦,挨得骂”,这是一种和谐,一种修养,一种境界,一种人生态度。
有朋友戏言,《丑陋的中国人》是青春期躁动的我,文字里是一种“造反”的叛逆,有目空一切的狂妄和举世皆浊的痴念;而《可爱的中国人》则是成长期理性的我,分明是接受了党和政府的“招安”,赫然回归到生命和生活的真实;把我比作了骨子里其实忠君爱国着的前梁山草寇宋江。其实我无意去效法宋江,宋江压根也不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形象,我只是想简简单单地,像写《可爱的中国》的方志敏烈士,还有那写《谁是最可爱的人》的魏巍先生般,以一个普通中国人的名义,满怀深情地向我伟大的祖国和人民,致以崇高的敬意,表达我对国家和人民,那一种深沉的,血浓于水的,发自骨子的热爱。
那么,就从这里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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