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网体育专栏作家翠红独家评论
在北京之后举办奥运会的城市是不幸的,四年前那些免费提供的饮料、食品以及各种便利尚在各路记者心中,注定了比较之下充满了抱怨声。伦敦同时又是多么地幸运,在一届团体操式的开幕式后,只要铺洒一点个性化色彩,就可以将上一届投入巨大人力、物力、精力的机器人表演抛诸脑后。
张艺谋以平铺直叙的方式向世界倾销中国古代文化史,博伊尔则以讲故事的方式,讲述了英国从工业革命开始的现当代史。故事伊始的工业革命是整个开幕式最为缺少个人声音的部分,这恰好是工业革命的特点:机器的隆隆声中,手工业者产品的艺术性被抹杀,流水线生产出缺少生命力和个人感情的商品。
007、憨豆先生、摇滚、流行音乐到社交网络,从博伊尔的眼睛看过去,世界以互相交流的方式存在,你和我,普通的世人在沟通和对话中演绎故事,构成历史,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因此开篇提纲携领,博伊尔便以莎士比亚的名句“不必害怕,这岛上众生喧哗”统领全场。实在不必害怕,这喧哗的众生构建历史。我们何须惧怕真实的、实在的生活?
我们害怕的是被某些电影导演“洗脑”,把一切责任推于儒家文化等传统思想,然后人云亦云,灭掉自己的根,然后去信那就是伟光正的文艺价值。张艺谋在其各种电影里表现出的哲学思想是以牺牲个人成全集体为上,把扼杀个性看作是历史进程的必需品。于是不难解释他为何强调震撼性大场面,演练整齐划一的团体操。
不知何时冒出一种说法,“西方宣扬个人主义,东方(中国)注重集体精神”,渐渐,这种说法又被推到儒家思想身上,说是儒家思想抹杀个性。儒家思想应首推孔孟的思想,以孔为主体。不说深了,就世人皆知的“因材施教”,大家可以想见孔子是尊重个体差异的,并且强调针对这种差异运用不同的教育方式。孟子出现在中学课本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同样强调的是个体感受,由此推己及人,并非从上往下压,要求服众集体意志。从逻辑上讲,春秋战国时期,知识分子可以“良臣择木而栖”,孔子、孟子皆四处传播自己的思想,他们享有高度的自由权,何来服从集体意志之说?当知识分子可以自由流动时,他们是可以成为异端,选择与当局者不合作的。
个人服从集体,追根溯源其实就是“文革”遗风。灰、蓝、绿换成七彩的团体操统一服装,不改其抹杀个性的本质,颜色的更换掩盖不了无个体面目的真相。张艺谋从骨子里对中国传统文化缺少了解和认同,表现出无知而无畏的一面。缶是瓦器,已不必说。古琴的音色、音质以及它负载的文化信息,无一不诉说着它适宜三五友人雅聚,静心倾听,不宜大型表演,以至风味尽失。从前有批评说张“媚外”,迎合西方人口味,我看根源倒是他不懂中国文化,只知其形不知其义,这一点暗合了某些西方人猎奇心理。
奥运会提供的是运动员展示个人的舞台,要体现的是人性,所以“刀锋战士”如此逗引我们驻足观看。博伊尔的眼中无处不存在人性关怀。欢庆时刻不忘纪念战争的带来的苦痛,宣示“每一个公民都享有免费医疗的权利”时,不忘童年打着手电看童话的美好回忆。当性手枪等摇滚乐队的名曲响起,《猜火车》的画面出现时,他彻底将人类挣扎、困惑的一面展览出来,让我们观看完整的自己。
只敢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拿出来给别人(诸如免费就餐等),最美的一面表演给世界上,反映出的是底气不足,害怕他人不接受不够完美的自己,是弱国心态,讨好他人的姿态。唯有内在力量足够强大的个人、集体才敢于面对自己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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