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右翼分子东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Ishihara Shintaro)而起的钓鱼岛风波至今尚未平息,而日本民主、自民两党党首选举中为获选票的青睐右倾言论频出。首相热门人物大阪市长桥下彻(Toru Hashimoto)目前也变成一彻头彻尾的右派分子。美国《华盛顿邮报》称,日本正出现“逐渐地、实质性地向右转”的趋势,日本在外交和军事战略方面采取比二战结束以来任何时候都更具有对抗性的政策。
分析人士认为,历史与现实的经验都表明,右倾对于日本而言只是一剂“政治毒品”,而极右的军国主义思想更是一大毒瘤,虽然能引起日本国内的一时兴奋,但是最终的结果肯定是害人害己。
“吸毒”成瘾
近年来,由于日本政坛所面临的政治局面更为复杂,那种“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领袖式的政治人物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众多的新生代政治明星。由于竞争性更为激烈,年青一代如何在老一辈政治家手中拿到“权柄”就需要更多的吸引选民的注意。而日本国内经济自从“失去的十年”之后一直增长乏力,老龄化和少子化现象严重,日本国内焦虑感变得十分严重。在如此的政治和经济局面之中,煽动性言论,保守化倾向更能引起关注。
2007年的世界性经济危机再度爆发,影响力不亚于1929-1933年的世界经济危机,后者最后让日本走上了军国主义的道路给世界带来了灾难,而前者也正在影响日本内部的政治生态,右倾保守主义甚嚣尘上。由于经济危机的打击,长期一党执政的的日本老牌政党自民党失去了政权,新生的民主党势力虽然有着改变日本“官僚体制”的雄心,但是天灾的打击让日本经济再度沉沦,复苏遥遥无期。而国内政治生态出现分裂对抗迹象,无论什么样的经济复苏措施都必将会受到来自各方的压力,核电计划、增税计划、TPP计划都受到了极大的阻力。以目前的日本政党政治的局面,几乎所有的事务性政策都会受到反对者强力的反对,而由此就产生了目前日本政治分化的迹象,多党竞争局面将会出现。
在这样一个政策难以推行的政治局面下,经济承诺难以实现,政客就不可避免的选择政治承诺,在左右之中选择右倾。2012年日本政坛右倾吹响了“集结号”,这主要是因为离国会大选越来越近,而日本与周边国家的领土争端问题几乎同时爆发。这一段时间日本政客不时“失言”美化侵略历史、否认南京大屠杀,拒绝在慰安妇问题上承担责任,操作领土争议问题。这不仅造成日本与邻国关系紧张,同时也扩大了安全议题在日本的“市场”。日本政治走向令国际社会深感忧虑。韩国《朝鲜日报》指出,“日本正在走向极右主义”。
日本与亚洲邻国因领土争端而关系紧张,为日本政客们提供了一个肆意发言的机会。一些日本政客公然提出要否定或取消“‘反省历史的三大谈话’—-宫泽谈话、村山谈话、河野谈话”。发表否认三大谈话言论的日本政客中,除了一些右翼政客外,还包括日本现任首相在内的许多政客,他们竞相发表否认日本殖民和侵略历史罪责的言论,这种“集体对本国可耻过去视而不见”的做法,令亚洲邻国感到担忧。日本政治格局已经转换为自民党与另一个与之几乎毫无差异的民主党共同主宰政坛的“总保守化”时代。
军事旧梦
日本政坛右倾化迹象已经十分明显,但各国更应该警惕的是极右势力在这股右倾保守化出现的时候为军国主义招魂,妄图重拾日本帝国旧梦。战后为遏制日本军国主义复苏,在美国的主导下对日本进行民主化改造,重新颁布日本国宪法,其中第二章第九条规定日本永久放弃国家主权发动战争,不承认交战权,不保持军队,只拥有基本防御武力航空自卫队,陆上自卫队,海上自卫队。在此基础上,日本提出了“专守防卫”、“无核三原则”、“武器出口三原则”、“联合国维和五原则”等限制自身军力发展、使用的和平原则。
如今,日本常规军事实力在亚洲已经首屈一指,但是日本众多保守鹰派还在谋求突破“无核三原则”,发展核武器。日本国会6月20日通过的《原子能规制委员会设置法》中,在发展核技术的“目的”中,首次将原子能开发“有利于国家安全保障”的内容,这一表述让外界认为,这可能会为日本研制核武器提供法律依据。另外日本《原子能基本法》也获得修改,原子能开发“有利于国家安全保障”的句子,也写入了《基本法》中。最近几年日本不断突破《和平宪法》束缚,完全放弃武器出口三原则,放弃专守防卫,如今“无核三原则”估计也会很快放弃。
除了试图突破“无核三原则”之外,日本也已经借联合国维和任务突破了向海外派兵的限制,而在此基础上日本国内希望能够赋予海外自卫队拥有实用武力的权力,据《朝鲜日报》7月11日报道,日本政府已决定修改相关法律,使参加联合国维和行动(PKO)的日本自卫队在基地外国际机构人员等受到攻击时,可以予以还击,开始全面推进引入集体自卫权。此前,日本首相直属委员会7月9日发表的未来生存战略报告称,日本政府应允许行使集体自卫权。在国内极右翼势力膨胀、与邻国岛屿纠纷渐入高潮之时,日本再提“集体自卫权”,无疑是扶正蠢蠢欲动的军国主义苗头。
分析人士认为,日本继修改“无核三原则”、《宇宙法》和新防相提出日本有必要具备攻击敌方基地能力后,又提出行使“集体自卫权”,剑指“和平宪法”,这不仅意味着日美同盟或将更进一步加强,更暗示日本军国主义势力的抬头。不久之前,日本自民党众议员、前防卫相石破茂(Shigeru Ishiba)在竞选自民党总裁的记者招待会上则宣称要将“自卫队”升格为“国防军”,公然发表如此违背“和平宪法”条约的不当言论,欲重拾军事旧梦。而日本众多阁员以及议员参拜军国主义象征的靖国神社也正表明日本军国主义势力回潮的倾向,而这对于曾经遭到日本军国主义侵略的亚洲各国无疑是最需警戒和牵制的事情。
军国余魂
无论是日本政坛右倾化趋势还是军国主义实力回潮,其历史根源都在于二战后日本军国主义的余毒。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日本遭受世界性经济危机的打击,国内经济也是复苏困难,急需开拓海外市场,转移国内矛盾。政治上帝国体制的扩张本性促使日本军人政治参与度加深,军国主义的法西斯化政治在日本成为主流。在所谓“大东亚共荣”的宣传下,日本民众狂热地参与到日本的侵略战争当中,在一次次胜利以及扩张中,日本民众在“山呼万岁”声中听从天皇的号召参军,给亚洲各国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珍珠港事件”让日本这种政治兴奋达到顶点。
但这种毒品式的刺激不可能持久,日本军国主义遭到世界正义力量的联合打击,二战后期的日本民众既要承受军国体制的压迫,又要承受盟军的炮火。日本军国主义的虽然给日本国内带来的长达十年的政治兴奋,但是给亚洲各国以及日本民众带来的灾难却难以估量。战后的日本为自己的“一晌之欢”付出了代价,核辐射长时间的影响,经济崩溃,国土被占领,主权范围被别国限定,国家权力受到限制。日本本应接受这样子的教训,时刻警惕军国主义的复辟。但是美国主导的日本民主化改革的不彻底给日本政坛右倾化埋下了伏笔。
美国一手操作的日本民主化改革保留了日本军国主义的象征天皇制,而且作为战争的主要责任人日本天皇并没有受到随之而来的东京审判。在对日本战犯的审判中,美国缩小了战犯的范围,使一批甲级战犯免受死亡以及牢狱之灾,而之后在日本的民主政治当中这一批人又摇身一变成为政治领导者,而就是这一批战犯为日本政坛留下了右倾的基因。每每到国家出现困难的时候,政坛上就会冒出右倾的言论,纵然日本的问题跟军队没有关系,跟战争权没有关系,跟历史问题、领土问题也没有关系,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试图掩盖主要的问题,靠宣扬“中国威胁”,发表激进言论获取政治收益。
如今的日本政坛不是在比拼谁的内政能力更强,而是在相互比较谁对外更为强硬。在历史问题上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就是直接否认。在军事问题上要么要求将自卫队升级为自卫军,要么要求发展核武器。随着右翼能量越来越大,日本政府不仅不严加管束,反而姑息纵容,甚至将其当作“挡箭牌”。右倾这样的“政治毒品”在经济危机之时再度被日本政客所吸食,而日本国内也因为这些煽动性言论的刺激而爆发出新的政治热情,但是这样一种虚假的热情最终不仅是伤及自身,也会损害亚洲各国人民的利益。日本逆时代潮流而动,无异于作茧自缚,最终将陷入新时期“锁国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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