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兑现其竞选承诺、退出与日本及其他10个地区经济体签署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rans-Pacific Partnership,简称TPP)时,许多人认为这预示着美国在亚太贸易领导地位的终结。不过,这样的话不要对威尔伯•罗斯(Wilbur Ross)说。
罗斯表示:“我根本不同意这种说法。”这位亿万富翁投资者被特朗普任命为商务部长,执掌美国贸易政策。批评者表示,TPP是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转向”亚洲战略在经济方面的关键环节,美国放弃TPP,就等于将其地区领导角色让给了中国。不过,曾与日本及亚洲其他地区有过数十年业务往来的罗斯,对于中国可能接手领导地位的看法不屑一顾。
罗斯向英国《金融时报》表示:“从他们试图利用这一所谓真空状态的方式来说,中国是聪明的。鉴于中国的保护主义程度,等到它真正与其他大国达成有意义自由贸易协议的那一天,我会非常惊讶。”
对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重振通往欧洲的古丝绸之路的“一带一路”(One Belt, One Road)大胆计划,罗斯也提出了质疑。“他们谈论丝绸之路和所有那些事情。而那些都只是概念,不是贸易协定。”
美国退出TPP无疑为亚洲贸易的未来留下了严重问题。与此同时,中国、日本和印度等亚洲国家都参与了在今年底前达成《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RCEP)的努力。RCEP最初是东盟(ASEAN) 10国为合并其贸易协议而启动的项目,如今却时常被称为中方领导的取代TPP的举措。但是日本和其他一些国家依然持怀疑态度,它们仍试图挽救被多数人视为更有价值的TPP。
这种坚持推进TPP(原本的TPP会涵盖全球经济的40%)的态度本身,就对特朗普政府构成了挑战。特朗普已明确表示,他认为双边协议对美国来说经济价值更高,并希望与日本也签一份。
罗斯和美国副总统迈克•彭斯(Mike Pence)最近对东京的访问,就是为了在这个问题上取得进展。但是特朗普的使者们基本上空手而归,日本继续称颂TPP的优点。
罗斯释放了一个不客气的信号:没有美国的TPP没什么价值,而华盛顿没有继续推进TPP的政治意愿。
罗斯表示:“安倍首相曾付出极大努力推动通过TPP,而由于(开放日本市场的)农业改革及其伴随的种种安排,他耗费了很大的政治能量。因此,很明显对他来说,不再推进TPP是非常令人失望的。”罗斯接着说,“没有美国”作为参与者之一“的TPP没什么推进的意义”。“我们毕竟是最大的市场。同时……美国没有缔结新的TPP的政治意愿;民主党没有,共和党也没有。”
这位美国商务部长表示,“而我们有较大政治意愿的事情是,在我们从TPP获得的成果基础上……(并且)以这些成果为出发点,达成其他协议——不论是双边协议还是与个别国家的其他安排”。
他接着说:“我认为这么做是有点道理的。如果你好好想一想,扔到桌上的牌就是你打出的牌。而就算那张牌被收回了……各方已经达成了一个书面协议。因此,至少我们有意愿让他们(在谈判双边协定时)很难悔牌。”
特朗普自就职以来,对中国采取了较为柔和的姿态,没有应验许多人根据其在竞选期间严厉措辞所作的假设。虽然早前在台湾问题上有些摩擦,但特朗普在4月份与习近平举行了一次被视为相当成功的峰会。
不过,由于特朗普的当选引发了世人对世界两大经济体之间爆发贸易战争的担忧,美中关系的问题在亚太地区也颇为突出。
特朗普决定不正式将中国列为汇率操纵者(尽管他曾称北京是操弄人民币价值的多年“世界冠军”),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上述担忧。特朗普与习近平的峰会也起到了降温作用,双方同意用100天时间制定一个计划,以指导它们的贸易关系,减少3000多亿美元的美国对华贸易逆差。
当被问及这些讨论可能会得出什么结果时,罗斯耸了耸肩。他预期会有一些临时措施以建立信心,比如北京方面取消对美国牛肉的进口限制。
他也没有对美中双边投资条约的未来明确表态,奥巴马政府为达成该条约进行了多年谈判,官员们称他们已经非常接近完成谈判。罗斯说:“对我来说,谈判要么完成,要么还没有完成。我不认为非常接近有太大意义。”
罗斯明确表示,如今对华盛顿来说,重要指标是贸易逆差,而华盛顿方面对此耐心有限。他说:“美国一直担心的一点就是这些没完没了的讨论。我们与中国进行了年复一年的对话。我们也进行了年复一年的多边对话。本届政府对可交付成果的兴趣要远远大于开会。”
特朗普正在提供推动力。罗斯说:“特朗普总统赞成增加贸易。他赞成增加我国的出口。他赞成减少对其他国家的贸易壁垒。但他不赞成没完没了的毫无进展的会议。我国的贸易赤字实在过于严重,不能只用一个辩论社来打发,它需要一些行动。”
特朗普政府计划改变贸易架构的方法之一,就是注入紧迫性。罗斯说:“贸易谈判历来是漫长的无所事事,其间偶尔对话。”
“我们的想法是让谈判更接近商界的实践,即连续开会,切实处理问题,快速达到一个不成则败的关键点,而不是一谈就是多年。”
“TPP酝酿了8到10年,反正大致有这么久。当你花这么久时间,你会对协议感到疲劳。因为这8到10年是不具成效的时间,中间以空白为主。”
译者/何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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