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中国在北京举办了彰显国力的“一带一路”峰会。在这次峰会上，印尼总统佐科•维多多(Joko Widodo)不动声色地走到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身旁，恳请他把更多中国企业派往印尼。
维多多对中国许诺给其邻国马来西亚和菲律宾的数十亿美元投资感到羡慕，他希望在自己2019年争取连任之前，中国资金能帮助实现他雄心勃勃的经济增长计划。
但对于在这个权力分散的民主国家做生意所面临的困难，中国企业感到担忧。问题很多，从收购土地和厘清混乱的政策，到应对日益加剧的反华情绪。
在印尼苏拉威西岛万鸦老的一次中国投资论坛上发言时，中国高级外交官赵白鸽呼吁印尼政府给予中国企业更多支持，例如提供税收优惠。
“我们需要理解有关劳动、税收以及尤其是土地方面的政策与法律，”她说，“中国企业真的想要了解具体情况。没有土地，就没有生意。”
印尼是习近平的标志性“一带一路”投资计划的一个目标。2013年，习近平在印尼国会发表演讲时推出了该战略——当时的名字是“海上丝绸之路”。
印尼投资协调委员会主席汤姆•伦邦(Tom Lembong)表示，维多多在上月的峰会上告诉习近平，北苏拉威西省是中国应当重点投资的三个印尼省份之一。该省距离中国南部仅4小时的航程。
不过，尽管得到中国政府强大的财力与政治支持，中国投资者仍担心自己难堪重任。
“这里存在很多许可与土地收购方面的问题，”中国路桥工程有限责任公司(CRBC)的项目协调员Zou Hongxia说。这家中国国有建设集团正计划在万鸦老附近的比通港建设一处工业园区。
大型基础设施项目需要经过印尼多个当地和中央政府部门的审批，这些部门之间的意见经常是冲突的。由于土地收购过程延误，中国耗资55亿美元铺设一条雅加达至万隆高速铁路的计划目前已暂停。在民主的印尼，收购土地过程的难度要比在威权的中国大得多。
伦邦想向中国投资者推销旅游业，因为酒店和餐馆开发起来可以比铁路和电厂快得多，在经济增长、创造就业和取得外汇储备方面可以更快取得回报。
由于距离中国近、包机直飞航班已推出，以及附近有布那肯岛的海滩与珊瑚礁，过去一年里，中国游客开始涌向万鸦老。
在北苏拉威西省做手机经销生意并考虑投资旅游业的中国商人Trent Huang表示，万鸦老有可能迎来一场“淘金热”。
“在这里，你可以用区区50万元人民币（合7.3万美元）买下一栋漂亮的别墅，这些钱在国内连一个卫生间都买不了，”他表示。
Trent Huang表示，中国企业在北苏拉威西感受到的氛围十分友好，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基督徒，可随意享用猪肉，而且还有相当大的华人社区，包括该省议会领袖也是华人。
但他补充称，考察印尼其他地区的投资者担心反华情绪——自从雅加达前华裔省长输掉了一场带有种族色彩的的艰难选战后，印尼的反华情绪持续高涨。在全世界穆斯林占人口多数的国家中，印尼是人口最多的。
印尼一名高级官员表示，在处理中国投资的问题上，政府必须谨慎，但错失中国投资的后果也是其无法承受的，特别是考虑到，尽管维多多承诺把经济增速提高至6%或7%的水平，但目前的增速仍然低迷，维持在5%左右。
然而，他呼吁中国企业付出更多努力赢得印尼公众的支持，并与地方政府和国家政府部门一起解决他们的问题。
“他们不能总是让我们解决所有问题，”他表示，“他们需要自己的顾问来为他们提供意见，就像欧美大企业一样。”
译者/何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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