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韩国部署反导系统一事,中国在政府领导下发起的对韩国企业的抵制行动,令韩国企业遭受重创,一些韩系车在华销量减少逾一半,很多在华韩国超市关闭,中国赴韩旅游人次锐减近70%。
自从韩国于2016年7月同意部署美国导弹防御系统“末段高空区域防御系统”(THAAD,中文简称:萨德)以来,中国发起了针对韩国企业的行动。中国政府称“萨德”危及中国安全,并作出多种反应:在官媒上对此事展开批评,对韩国企业展开调查,禁止推广和组织赴韩旅游团。
一些人原认为这些禁令本身及其效果不会持久。但随着朝鲜半岛紧张态势持续,同时韩国总统文在寅(Moon Jae-in)警告朝鲜不要越过核武开发中的“红线”,韩国企业知道自己肯定将承受损失。
韩国现代(Hyundai)公布,在截至6月底的6个月里,在华销量同比下降42%,其子公司起亚(Kia)在中国市场销量锐减54%,后者将原因归咎于“反韩情绪”。
中国市场对于这两家汽车制造商都至关重要,现代销量的逾五分之一由中国市场贡献。现代在上海的某经销店的一名销售表示:“‘萨德’造成了影响。”
然而,今年头6个月,韩国对华总出口同比增长12%,半导体贸易尤为强劲。中国市场占微芯片制造商SK海力士(SK Hynix)销售额的三分之一以上,该公司今年第二季度利润达到创纪录水平。
里昂证券(CLSA)分析师Paul Choi表示,反“萨德”抵制活动仅限于消费品,因为韩国企业对于很多中国出口商的供应链至关重要。
然而,在“萨德”争端出现之前,一些韩国企业在中国的表现就已经比较糟糕了。“现代和起亚的市场份额当时停滞不前,”Paul Choi补充称,“但‘萨德’问题加剧了销售疲弱的问题。”
最近几年,大批中国游客蜂拥到韩国,去年游客数量达到创纪录的700万人,这大大提振了韩国零售商。在韩国宣布部署“萨德”系统后,游客数量继续攀升,这表明政治对中国公民赴韩国旅游的决定影响有限。
但今年3月,情况发生了变化,当时中国政府发出禁令,禁止旅行社销售赴韩跟团游。中国赴韩旅游人次锐减,今年6月同比减少66%。中国最大的两家在线旅行社携程(Ctrip)和途牛(Tuniu)表示,如今禁令仍未解除。
与此同时,中国政府还努力限制韩国颇受欢迎的流行音乐和电视剧的传播。据两位熟悉这一情况的人士表示,在线视频网站被禁止购买韩国新节目的版权。
韩国电视制片人Dean Jung表示,其中国合作伙伴退出了去年一部曾吸引了数千万观众的电视剧的续集拍摄计划。他说,这些限制意味着韩国产品将更少地出现在公众视野内。他表示:“这就是要眼不见心不烦。”
爱茉莉太平洋(AmorePacific)等化妆品公司也受到冲击。爱茉莉太平洋是韩国最大的化妆品公司,去年大约三分之一的收入来自中国消费者。该公司公布财报,今年第二季度营业利润下降58%。
郑州一位化妆品进口商表示:“在‘萨德’事件期间,我暂停了生意,因为我是爱国的。”这位商人要求不具名,因为他利用“灰色”渠道进口商品以逃避关税。
贸易商表示,消费者不再选择韩国品牌。一位上海的进口商表示:“由于针对韩国的抗议活动,今年3月韩国化妆品销售几乎下滑一半。随后销售反弹了一些,但仍没有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韩国最大的企业集团之一乐天(Lotte)在中国开设了99家门店,但在该公司将土地出售给韩国政府用于部署“萨德”系统后,截至今年3月,几乎所有门店都被所在地政府关闭,理由是存在消防隐患(隐患的具体所指不明)。
如今,5个月过去了,有87家门店依然处于关闭状态。苏州一家乐天超市的窗户上贴着的黄色旧告示写着:“消防整改后将重新开业。”
即便开业的门店也门可罗雀。上海一家乐天门店的告示上写着“清仓”,成排的货架上空荡荡的,一名销售助理表示,这家门店正准备停业。
乐天旗下的零售子公司乐天百货(Lotte Shopping)表示,由于中国门店关闭和游客在韩国国内门店支出减少,2017年第二季度营业利润同比下降49%,至7700万美元。
乐天表示:“虽然困难状况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但我们没有出售中国业务的计划。”该公司还表示,“正考虑采取多种方式重组业务架构来提高效率”。
但朝鲜最近的导弹试验意味着韩国部署“萨德”系统的决心更坚定了。韩国总统文在寅上月要求就增设“萨德”系统与美国展开讨论。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对此表示了谴责。
电视制片人Dean Jung表示:“情况似乎不会很快好转。”
Kang Buseong首尔补充报道
译者/何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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