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中国、俄罗斯和朝鲜三国交界处的贸易中心珲春长期以来一直享受着地利。
但在周日感受到平壤的第6次核试验带来的震颤之后,珲春的居民正在担忧后续影响——无论是核辐射方面的,还是经济方面的。
“我们在屋子里感受到了地震,”当地人刘秀梅(音译)说。珲春距离朝鲜丰溪里(Punggye-ri)试验场只有200公里。“之前历次核试验我们都没有感觉。”
中国环保部公布了可能受被吹过边界的放射性物质影响的地区列表和监测结果,尽管公告称珲春是安全的,但刘女士表示她在户外的时候都会戴上口罩。
其他人更担心朝鲜核试验对他们生计的影响。
“我认为政府会加大制裁力度,”一名海鲜和药材贸易商说,就像其他接受英国《金融时报》采访的珲春人一样,这位商人拒绝具名。“在我们这个30万人的小城市里,跟朝鲜做贸易的人肯定超过了1万。如果政府真的阻断经由我们这个口岸的贸易,这些人该做什么呢?”
上月,中国支持联合国针对其封闭的共产主义邻国所采取的迄今最严厉的制裁措施,同意禁止从朝鲜进口煤炭、铁矿石和海鲜——此举引起了珲春鱼鲜贸易商的抗议,他们表示不该由他们来承担代价。
珲春非常依赖与中国邻国的贸易。根据当地政府的数据,去年珲春的进口增长47%,至8.45亿美元——超过其经济总产出的三分之一。
当地人称,在上月开始执行制裁之后,连接珲春和朝鲜的公路桥的来往人流量大幅减少。原本公路桥的设计承载运量为每年运送60万人次和60万吨货物。
“过去每天有数百人过境,但在制裁以后,每天只有二三十个人了,”一名等着接从朝鲜返回的商人的出租车司机说。
加大制裁力度可能严重打击这座城市,给已经遭受工业放缓影响的中国东北带来更多痛苦。
“我们珲春只有房地产和海鲜,”一名林业局工作人员说,并补充道珲春的许多新建公寓都是空置的。
最近几周,政府一直小心压制制裁造成的不满言论。在中国社交媒体上流传的商户抗议的视频和文章已经被审查机构删除。
“(文章)被和谐了,”一位专注朝鲜经济的博主说。
担心在当局那里惹上麻烦,许多商户已经不再接受采访,而访问珲春周边地区的外国记者遭到跟踪并被警察劝返。
另一名当地鱼鲜贸易商表示,原本允许雇佣朝鲜工人的珲春边境经济合作区的工厂开始遣返这些朝鲜工人。然而,尽管最近一次联合国制裁限制了朝鲜在国外务工人员的人数上限,但目前还未宣布遣返政策,这位贸易商的说法也还没有独立消息能证实。
自最新一轮制裁开始执行以后,珲春市中心的两条售卖海鲜的主要街道的许多商铺都关门了。
第3位接受采访的鱼鲜贸易商称,在最新一轮制裁开始执行以后,因为不得不从俄罗斯进口更多海鲜,海鲜价格上涨了50%到100%。她表示,她现在只能卖冷冻海鲜,利润微薄,因为中国消费者非常重视食材的新鲜程度。
在附近的一家朝鲜海鲜商铺,大多数水箱都是空的,店主表示,除了一个有4只孤零零的紫色螃蟹的水箱——那是她从朝鲜运回的最后一批货剩下的部分——目前她的货品都是从俄罗斯进口的。
然而,那位药材商人比较谨慎。
“作为一个普通公民,我能做的就是想想国家,为了大义牺牲小我,”他说,“我们无能为力,只能理解。”
刘心宁北京补充报道
译者/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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