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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而立之年的“独一代”,叹父母养老问题太难

编者按:“独一代”是时代和政策造就的一代,当前我国15岁-30岁的独生子女总人数约1.9亿。2015年10月29日,十八届五中全会上正式宣布推行“全面二孩”政策,这意味着实施了35年的独生子女政策正式宣告终结。

从传统的大家庭到“三口之家”小家庭,上海社科院青少年研究所杨雄所长指出,“由于工作繁忙、压力大等原因,许多独生子女夫妻将孩子交给父母亲照顾,‘隔代抚养’非常普遍,‘421家庭’(四个父母、夫妻两个、一个孩子)要特别警惕子女‘精神留守’现象。”而面对父母的衰老,独生子女希望“跟他们住得近一些”,用“一碗汤的距离”来解决父母养老问题。

与改革开放同行的中国独生子女一代,曾被指责娇气任性、自我中心,走入而立之年,结婚生子、孝养父母,在角色变换的层层“阵痛”中,完成着反思与改变、寻求自我认同与社会认同的成人礼。

记者走访了出生于1980年代初期的六位独生子女,作为实施计划生育后的第一代“独生子女”,他们讲述了自己成长的感受以及对家庭、孩子、养老等问题的思考。

走过而立之年的“独一代”,叹父母养老问题太难

侯嘉泠,1981年生。公公婆婆从美国赶来,老公从首尔回来,加上爸爸妈妈,嘉泠抱着儿子William,一家七口人一起过中秋。

本科毕业以后嘉泠进了一家电影杂志,在工作中认识了现在的老公,“我们结婚以后去了台湾,William刚三个月我们又去了美国,在华盛顿住了一年。”从华盛顿又搬到首尔,两方父母轮流陪着嘉泠一家人。

嘉泠谈起自己的成长经历:“5岁开始学小提琴,从初中到大学毕业,我业余时间都在学校的交响乐团里度过。虽然没有兄弟姐妹,却有上百个会乐器的团友。”

儿子William2岁半的时候就能脆生生地读出小区横幅上“人口普查”四个字,这是嘉泠爸爸带William散步时教的。“我们这一代人自我性都比较强,不想因为孩子的问题就牺牲了自我。老公的工作决定了我们的小家暂时不能在一个地方定下来,他至少还要工作十几年,到时候我父母亲都快八十了。”上海、首尔两地跑,如何兼顾小家庭与年老的父母,让嘉泠有些头痛。

“父母亲提过进养老院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觉得有点‘吓牢牢’,不放心。老公他们家就不一样,他的爷爷奶奶一辈就是去养老院的,周围的人也都这样。等我爸妈年纪大了,我想把他们接来一起住。他们为我们这一代牺牲了太多,现在要学学享受。”

走过而立之年的“独一代”,叹父母养老问题太难

金健(右),1981年生。没跟父母住一起,但小两口会在周末跟父母吃饭。金健说:“我妈妈就是‘田螺姑娘’,来做家务、弄好了就走,他们想趁身体好,能帮忙就多帮一些。如果两边父母生病,我们就会忙不过来,所以天天都祈祷父母身体健康。”

金健的书柜里放了满满一格火车模型,“去欧洲度蜜月,我们一起坐欧洲之星,我就迷上了火车,那是我们特别珍贵的回忆。”结婚不久他们有了一个女儿。

“从小弄堂到上大学,有同学、朋友,虽然不孤独,但还是羡慕有兄弟姐妹的同龄人, 我们毕竟也有这种精神需要,少了手足关心,只能通过其他方式来弥补。”金健和妻子会经常找其他朋友一起玩,甚至连度蜜月也是跟三对朋友约好的,“以后我们还得帮女儿找玩伴。”

金健在工作中接触到很多不同年龄的人,“在学校读本科、研究生,一直受家里照顾,我觉得我们的‘断奶期’有点长。而跟上一辈的人打交道就会发现,他们有兄弟姐妹,从小就会互相关心;而我们完全是在被照顾下长大,服务他人的意识没有他们强。”


走过而立之年的“独一代”,叹父母养老问题太难

东东,1980年生。“80后,天蝎座,倔强的年代,固执的自己,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在空中用声音勾勒只属于我的上海梦想。”

抱着收音机、抓着话筒,东东小时候总是爬在窗台上,学电台主持人广播。“现在我每天下午去电台录晚上的节目。”做着梦想的工作,东东觉得自己很幸运。

东东的CD架上有很多音乐、电影和旅行纪念品,“在小地方呆久了,我就特别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来上海是我第一次离开家,妈妈送我,后来她跟我说,她回去的时候哭了。当时我这个决定家里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我只考虑自己的将来,没有考虑过父母的生活,从小家里就我一个孩子,大概被宠坏了。”

“父母亲每个月工资加起来1000多块,我不做‘啃老族’,结婚、生孩子不想让他们多操心,所有的东西我想靠自己努力。”东东周一到周五上班,到周末,便约上朋友聊天、逛街,生活紧凑而规律,“小时候,自由对于我来说就是离开父母一个人生活;长大了,我知道一生要追求的自由,是两个人的自由,是幸福。两个人在一起,要聊得来、有共同目标、自由自在。”


走过而立之年的“独一代”,叹父母养老问题太难

俞平,1980年生。“小时候从来不会质疑学校教育的疏漏,但《中国少年百科全书》让我知道,还有那么多事情是老师家长没有告诉过我的。我想后来逐渐倾向于做一个‘知道分子’,很大程度上是受了这本书的影响。”

父母提出以后年纪大了要去养老院,俞平抱着开放的态度表示支持:“社会养老比居家养老还是有一定优势的。在那里也可以有一些朋友,照顾得也比家里好。以后也可以考虑那种社区养老,就是到社区的大食堂去吃饭,不会自己做饭那么辛苦。当然,这也要看具体情况,如果其他人去,他们就去,如果别人家不去,他们心里面肯定也会有疙瘩的。父母也是为我考虑,去养老院的话可以减轻我的压力。”

至于结婚的问题,俞平态度坦然,“现在倒是不急,能结就结。孩子的问题,其实也是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现在养孩子花费也不便宜。我们这一代有时还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去想问题。”


走过而立之年的“独一代”,叹父母养老问题太难

代伟,1981年生。“我最喜欢的诗人是:叶芝、席慕容和顾城。我也写了很多诗。比如这首:壁虎/ 蜷缩在城市的某个角落 /如蜉蝣 /紧贴着汹涌的水波 /在这个城市最繁华 /最气派的地方 /依旧有人 /蹬着那破旧的单车 /有时会安静的入睡 /也会愉快的歌唱 /谁赐给了这么珍贵且 /细微的幸福”

新婚的代伟刚辞掉了在高校教务处的工作,结束了每天6点半起床赶校车、下午4点再校车回宿舍的日子。

“人生有两个词,智慧和慈悲。慈悲就是爱别人。” 工作以后,代伟觉得自己变化很大,“以前很自我,有特别自我的标准,遇到不合标准的人,我就会下判断‘这个人他怎么那样啊’。其实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代伟坐在琴凳上,往后靠了靠,“这跟一个人的成熟度有关。以前读书的时候花父母的钱,觉得是一家人;现在觉得父母也是‘别人’,他们对你的好,一点一滴都应该报答。”代伟在上海买了房,打算过两年接父母到身边养老,“肯定得这样,才放心”。

坚持每天唱歌和画国画,是代伟最开心的事,“我们现在有权做很多事,但你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吗?很多时候并不知道,茫然。知道一定要做什么、什么不能做,才是成熟。”


走过而立之年的“独一代”,叹父母养老问题太难

Julian,1982年生。“我并不喜欢动画片,直到《圣斗士星矢》出现。而真正留下印象的是爸爸给我的任天堂红白机,我们一起打魂斗罗,爆机那瞬间的幸福感至今依然清晰。高中时代陪伴我最多的是金庸全集。找一个安静角落,进入一段未知的历史。”

看着女儿、儿子在沙发上滚来滚去,Julian开玩笑地说:“有时候,我觉得我的前途很渺茫。” 眼睛里幸福却毫不掩饰。

Julian回忆起小时候:“我以前有个好朋友,一到假期不是去她家就是来我家,亲得不行,她不来,我就会觉得特别孤单。青春期的孩子总是有很多小秘密,最孤单的是有心事没人讲。我朋友可以把她心里的秘密讲给她姐姐听,我没有兄弟姐妹,所以特别羡慕。我一直想要个哥哥,有的话一定很帅!”

儿子不乖乖吃饭,Julian就让女儿来喂;女儿闹脾气,Julian让儿子去哄,“最好玩的是,两个小朋友懂得比乖了。跟我们相比,家里的两个小朋友更懂得分享。”

18岁去新西兰留学,22岁生下了女儿,Julian说:“我把人家二十七八岁做的事情做了。人家‘三十而立’,我二十多岁就‘立’了。结婚、生孩子是一个阶段,生了孩子,我就要开始对他们的人生负责。”

Julian很享受跟孩子在一起的时光,“我离家很早,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以后想要三家人、三套房子,住得近一些。可以一起吃饭,享受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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