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斯·利·博格斯是一名毕生为黑人民权运动斗争的华裔美国女性。这位年过百岁刚刚仙逝的老人是一位革命者(revolutionary)和改良者(evolutionary),为世人留下了物质与精神的遗产,那就是如何成为一名解决问题者(solutionary)。
《为改变而生活(格蕾斯·利·博格斯自传)》中有这样一段话:“格蕾斯·利·博格斯,中文名字陈玉平,祖籍中国广东,父亲是美国的第一代华人移民。她1915年出生于美国,20世纪30年代毕业于伯纳德大学哲学系,获博士学位。毕业后参加了西方马克思主义者领导的美国工人运动和种族斗争活动。20世纪50年代她嫁给了黑人工人运动领袖杰米·博格斯。晚年她积极参与底特律的社区重建活动。”
谢伊·豪厄尔:我们准备了五百张座椅,现场座无虚席,大概还有两到三百人在走廊和大厅等待。所以大约有七百人参加了格蕾斯·利·博格斯的悼念礼。
格蕾斯·利·博格斯:衰老不适合胆小鬼。
衰老不适合胆小鬼。
艾丽斯·詹宁斯:今年6月27日,格蕾斯刚过100岁生日。她告诉我儿子罗恩,她会坚持到100岁生日,到了秋天就不再弥留了。而事实上,她的确这么做了。
佩吉·洪:我第一次听说格蕾斯是通过导演格蕾斯·利的纪录片《格蕾斯·利项目》。
格蕾斯·李:上大学时,有一位教授偶然向我提及,我与一位社会学家,哲学家,作家同名。当我看到格蕾斯·利·博格斯来学校演讲的传单后,我追踪她直到学生集会结束,并向她自我介绍。我告诉她:我正在制作一部关于所有名叫格蕾斯·利的亚裔美国女性的纪录片,并邀请她接受我的采访。
谢伊·豪厄尔:我与格蕾斯肩并肩地工作了长达三十年。
理查德·费尔徳曼:她是我们的家人。我们像家人一样朝夕相处了长达我人生的三分之二的时间,这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巴里·兰道夫:我认识她的五年时间里,我把她当作是我的同道中人。
谢伊·豪厄尔:从如何成为一个更好的作者和演说者,到如何成为一个更好的组织者,如何更深入地思考这个世界,如何喝马丁尼(鸡尾酒),如何造酒,我从她身上学到了许多。
艾丽斯·詹宁斯:当然,格蕾斯研究过马克思主义和中国的毛泽东,她研究过在加勒比海国家的不同形式的革命。所以她了解暴力推翻这种传统意义上的“革命”方式。
谢伊·豪厄尔:但她并不认为流行意义上“革命”的概念是准确的。
格蕾斯·利·博格斯:革命的目的是升华人性,升华人类的人性。人们需要知道革命是为了衍生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制造愤怒;人们需要知道革命不只是抗议,不只是愤怒,不只是寻求权利。
艾丽斯·詹宁斯:人们打仗,杀戮,伤残,而我们以条理和规范深入社区和国家去“奉献爱。
巴里·兰道夫牧师:我认为格蕾斯作为一个革命者,她不安现状,她促人思考,她为受压迫者出声,她号召社区中的每一个人为正义站起来。
艾丽斯·詹宁斯:她希望为我们留下扎根于社区的遗产,有两个组织因此而建立。
谢伊·豪厄尔:在二楼的博格斯中心建立于1995年。之前,杰米和格雷斯的家被用作政治活动的中心。他们的家一直在一楼,其他人住在楼上。但杰米过世后,我们将这个楼房买下作为非营利性的社区中心。
艾丽斯·詹宁斯:我们希望吸引年轻人和中年人加入我们。这个中心的设想是让不同年龄段的人聚集在一起成为提出解决方案的智囊团。
谢伊·豪厄尔:格蕾斯和杰米非常明确地表示:教育的目的是使人具备为自己的生活与未来作出正确决定的能力,从而带领我们的国家成为更公正,更有效,更充满爱的土地。
博格斯学校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是基于地方本位的教育。
理查德·费尔徳曼:鼓励学生成为有批判性思维和解决问题的人。
巴里·兰道夫牧师:所以,他们教育学生成为解决社区问题的人。
理查德·费尔徳曼:这件有格蕾斯·利·博格斯头像的体恤写着:我们一直等待的解决办法就是我们自己。
谢伊·豪厄尔:教育不是操控学生,只是让他们上学。真正的教育是为学生所在的教学楼与社区之间创造全新的关系。
艾丽斯·詹宁斯:比如说,在博格斯学校,学生不仅学习读,写,算术,他们还参与讨论社会公共政策的议题。比如底特律居民被强制停水,这样做为何是不人道的。
这两个由格蕾斯和杰米委托创建的组织:博格斯学校和博格斯中心,将会专注,扶持,并滋养其所致力的事业。
谢伊·豪厄尔:格蕾斯会带着疑问醒来,早起第一件事就是讲话 。无论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正在做什么,或者你有多清醒,她总是会以疑问开启对话。
艾丽斯·詹宁斯:当我们的城市开始强制停水,她对我说,“我们一定要做些什么!你要怎么做?”我说,“格蕾斯,我们可以将大家组织起来。”格蕾斯这样的质问总是能让人行动起来。
理查德·费尔徳曼:格蕾斯总是会讲,“我们还没有想的足够深。”正是因为她热爱思考并且相信谈话与反思的力量,人们才会真正地得以成长。
谢伊·豪厄尔:格蕾斯能活这么久是因为上帝还没有准备好与她进行谈话。我想,这是真的。
[纪录片《美国革命:格蕾斯·利·博格斯的演变》片段]
格蕾斯·利·博格斯朋友: Talk is cheap. 只说说是廉价的。
格蕾斯·利·博格斯: 我非常难以接受你这么说!我坦白地跟你讲,即使能说说也不是廉价的!
谢伊·豪厄尔:格蕾斯会对人很苛刻。她相信冲突,她相信矛盾可以使人成长。如果她与你意见不一,她不会假装赞同。如果她认为你错了,她会直截了当地跟你讲。
理查德·费尔徳曼:她会令我感到不舒服,也许我该哭却没有哭。但是,我会跟她据理力争。然而我知道,如果格蕾斯认为自己是对的,那她就是对的。
谢伊·豪厄尔:如果有人刚刚过世,格蕾斯希望写下她与这个人生前存在哪些不同观点。我便会说,“格蕾斯,他们刚过世,你应该为他们祈福。”她会说,“不,你应该谈你认为这些人生前的立场是什么。”这是我们之间的一次争执,我们吵得很凶。
艾丽斯·詹宁斯:我认为,虽然格蕾斯会为一件事激烈争执,但是下一分钟就会转换话题并且质问同一个人,“那你告诉我,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这是她根本上想要达到的目的。
“谢谢格蕾斯教我们,教我们所有的人,身为亚裔美国人在底特律意味着什么,在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
巴里·兰道夫牧师:我从格蕾斯身上见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之一是:她能把所有的种族族裔聚到一起。当你去博格斯中心时,你会看到各种国籍的人在那里。这些人都为正义站起来,因为这影响到我们所有的人。
佩吉·洪:我认为,不同于自由派的亚裔美国人,格蕾斯是一位激进的亚裔美国人。这是另人耳目一新的。改变不仅取决于投票给正确的人,改变必须来自于基层。
巴里·兰道夫:事实上,她超越了种族的概念。人们时常提醒我们格蕾斯是个亚洲人,格蕾斯是个女人。可是格蕾斯就是格蕾斯。她告诫我们如何作人,我们此生此世的角色是什么。
艾丽斯·詹宁斯:我不能成为小格蕾斯或者格蕾斯的女儿,但是我可以从格蕾斯,杰米,我的家人,我的父母和其他人身上学习,作最好的爱丽丝。
佩吉·洪:从政治抗议到另择它路,去创造解决办法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头撞南墙。我感到跟随格蕾斯拯救了我自己,拯救我变得消沉,自我放弃,甚至送命。
巴里·兰道夫牧师:格蕾斯教许多人认清自己,她很擅长于此。她真的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哇,我从来没这么说过,但是她真的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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