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本月10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与世界银行2010年秋季年会在华盛顿落幕。在为期3天的会程中,IMF和世行分别召开了国际货币与金融委员会(IMFC)会议和发展委员会会议,并双双发布公报。由于世行的投票权改革方案在4月份的春季年会上已获通过,加之上月22日刚刚召开联合国千年发展大会讨论发展问题,本次年会基本上是IMF唱主角,核心议题和最大关注也大多集中在IMF份额改革进程及其负责的全球金融与宏观政策问题。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世界经济研究所所长陈凤英本月11日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从本次年会后发布的公告以及会议期间相关机构领导人的表态来看,包括世界银行和IMF在内的国际金融机构在某种意义上已成为本轮金融危机后的受益者之一,这不仅体现在原本渐趋没落的两机构在职能上有所扩展,在国际金融事务中扮演更核心的角色,更重要的是二者越来越成为未来国际金融与经济决策的最主要执行平台。
关于这一点,本次年会中颇具戏剧性的一个体现就是会前多方猜测IMF会出面解决目前存在的汇率争端,以平息眼下被吵得沸沸扬扬的所谓“货币战”,这就在某种程度上赋予了IMF以“争端解决者”的角色。虽然最终会议并未形成任何实质性意见,但IMF明确表示希望成为日趋紧张的全球汇率问题的仲裁者。
在年会召开之前,美欧等部分国家有意制造的汇率紧张气氛(特别是针对人民币汇率)对IMF形成了一定压力,后者迫于压力也做出了一定回应,包括在其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将不合常理的大量时间用于讨论这一话题。但是,年会最终并未形成任何实质性意见,而针对此前欧洲方面提出的要将份额改革与汇率升值挂钩的说法,IMF总裁卡恩更是予以断然否决,称“没有听到任何人说(IMF)份额改革的条件和汇率有关”。
陈凤英认为,会前之所以外界猜测汇率问题会成为讨论重点,主要是源于美欧等国有意释放的烟雾弹。在过去,汇率问题基本是在G7机制内协调,但伴随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经济实力对比的变化,本来效力就有限的G7平台已不能满足欧美等国的需要,而在眼下蒸蒸日上的G20机制中,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拥有较大话语权。在这种情况下,寻找IMF这种仍然基于份额的国际组织来解决汇率问题显然更能保证发达国家的优势,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美国选择在此次年会召开前夕通过针对人民币汇率法案,而欧洲方面则提出份额与汇率调整相挂钩的无稽之谈。
“会前、会中乃至会后围绕汇率问题(特别是人民币汇率问题)的戏剧性变化其实从本质上看就是各方外交手段的运用”,陈凤英表示。“IMF最终之所以没有施压人民币升值,原因是包括卡恩在内的经济学家们清楚地了解导致目前汇率体系混乱的症结并不在于目前尚不可自由兑换的人民币汇率偏高或者偏低,而在于美元一家独大的国际货币体系失衡。”
不过,这场围绕汇率问题的风波却的的确确唤醒了IMF试图扮演全球汇率问题仲裁者这一角色的神经。IMFC主席尤素夫·布特罗斯·加利9日明确表示,IMF应成为解决汇率和其他问题的平台。而在该委员会发布的公报中也不惜笔墨强调IMF所担负的“国际货币稳定职责”。公报称:“尽管国际货币体系表现出了抗冲击能力,但由于全球失衡加剧、资本流动起伏不定、汇率频频变化,以及与官方储备供给和积累有关的问题,压力和脆弱性依然存在。鉴于这些问题对于全球经济的有效运作和国际货币体系的稳定至关重要,我们呼吁基金组织深化在这些领域的工作,包括开展深入研究,提高资本流动管理政策的有效性。我们期待着在今后一年对进一步的分析和建议进行检查。”
据称IMF的相关计划仍在酝酿当中,目前还不清楚该组织是否能赢得世界主要工业国的支持,从而成为缓和全球经济紧张关系(包括缓解汇率战担忧)的有效平台。陈凤英认为,未来各方确实有可能在IMF框架下讨论全球汇率问题,对此处境敏感的中国应审时度势,在合理回应汇率问题的同时,更多地将解决问题的目光引导到纠正不公平的国际货币体系问题上来。
与汇率问题的“雷声大、雨点小”形成鲜明对比,本次年会上IMF在份额改革方面做出了振奋人心的表态。卡恩多次重申,眼下各国必须形成新的合力来解决全球问题,而要达成这种有效合作最关键的就是完成IMF的份额改革,他表示各成员国将在“未来数日或数周内”就此达成一致。“现在还没有到达终点,但我相信已为时不远”,他说。“目前各方意见仍存在分歧,但我想我们已经站在了正确的轨道上。”
去年9月,G20匹兹堡峰会同意将IMF和世行两大机构的份额向发展中国家分别转移至少5%和3%。世行投票权改革先行一步,其决策机构发展委员会4月份表决同意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转移3.13个百分点的投票权重,使发展中国家整体投票权重提高到47.19%。承诺于2011年1月以前达成份额改革方案的IMF如今距离大限仅剩3个月时间,而外界更猜测IMF可能会赶在下月G20首尔峰会之前就改革方案达成一致。上个月就有国外媒体报道称,IMF拟将中国在该组织中的份额由3.9%提高到6%,与日本相等。同时将提高印度、印度尼西亚、巴西和韩国的份额,此外还将降低欧洲某些国家的份额。
陈凤英认为,虽然制约IMF份额改革的关键障碍并没有祛除(即欧洲国家希望以出让份额为代价,要求美国放弃一票否决权),但预计改革仍有较大可能于约定期限之前完成。目前来看,欧洲方面出让份额已成定局,可能会从原来的32%减少至28%左右,美国和日本份额预计不会有明显变化,中国份额将会增加,但幅度多少仍存悬念。陈凤英表示,IMF改革将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而依照经济实力来重新分配份额是最基本的一步;接下来一步可能就会考虑改变IMF的决策方式,比如将欧洲国家耿耿于怀的一票否决权改变为重要问题采取绝对多数原则、一般问题采取相对多数原则等;再接下来就是有关领导人任命以及工作成员多样化的改革。“考虑到改革的渐进性和经济实力与份额的匹配,预计欧洲方面最终会做出让步。”陈凤英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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