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手记：中朝边境见闻(1)

面对美国的军事压力和韩国的宣传攻势，平壤军方一再扬言要发动“先发制人的核武攻击”。一时间，跟中国“山水相连、唇齿相依”的朝鲜半岛剑拔弩张，大有战争一触即发之势。

冬春之交，记者来到地处东北亚中心地带的黄海口岸丹东，隔鸭绿江望去，对岸的朝鲜城市新义州一片平静，充满神秘感，却看不出这个国家有即将开战的迹象。从当地朝鲜居民在街道上的活动中没有发现异常征兆。就连江边站岗的哨兵也显得有些懒散，不像进入警戒或战备状态的样子。

陈旧的巡逻炮艇看上去也只是在江上例行公事，很难说有什么紧张气氛。

丹东旧称安东，与朝鲜半岛只有一江之隔。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北朝鲜领袖金日成告急，毛泽东派彭德怀挂帅，统领几十万大军，以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名义赴朝作战，号称抗美援朝。这些中国军队就是在丹东地区“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这大概也是丹东吸引八方来客、刺激旅游经济蓬勃发展的一个主要原因。

江边有一些男女向路人招揽朝鲜旅游生意，一日游，两日游，多日游，深度游，乘船游，种类繁多，可供挑选。中国公民凭身份证就可入境彼岸，随团旅游，亲身感受这个神秘国度的一些状况。

推销员：新义州，就是对岸那个。第一站平壤，妙香山，板门店。
记者：四天，也不需要护照？
推销员：两千九百六。
记者：住什么地方呢？
推销员：住宾馆，住平壤宾馆。五一以后，就可以登岸游了。

知情者说，中国的旅行社跨过鸭绿江，在朝鲜一侧兴建星级宾馆度假中心，下一个旅游旺季开始接待对朝鲜充满好奇心的旅行者。

向导在带我们前往陷入停滞的中朝合资开发边境特区黄金坪途中，跟我们分享他多次带团入朝旅游的经验。

向导：（朝鲜）牛车用的轱辘都是铁皮轱辘。那两个在走路的是当兵的。那是他们的营房，通常都不准拍摄。边防大部队看到不让（拍摄），都有探头。那不是弄苞米秸子（烧火燃料）嘛。中国当年就要开发租它的地方，叫黄金坪嘛。

记者：这是陆地相连的地方？
向导：是陆地相连的。

对于不便入境或赶时间的人们，花上一两个钟头乘船游江，也能窥探寻常看不见的对岸朝鲜人的一些活动。

记者通过长焦镜头看到，牧羊的村民，站岗的女兵，捕鱼的男子，军人帮助水手推船出航，村落的民房，骑自行车赶路的民众。看到的基本上都是和平景象，找不到近期新闻报道警告的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记者此行所到的几个边境城市都看到商贩推销走私的朝鲜卷烟、朝鲜钱币和手工艺品（图像）。还有据说是通过易货贸易合法进口的朝鲜高丽参等药材、土特产、加工食品和传统服饰等商品。

丹东中朝边界的路旁，有不少江边船舶码头，主要服务对象是承运中朝边贸货物的货轮。向导告诉我们，这些码头本来都是国有企业，现在都私有化了。他说，在这样的码头，几乎天天都能看到中朝边贸活动，交易方式多是以货易货。在另一个码头，向导指着布满黑色尘土的地面，说当天早晨他看到货船在这里卸下朝鲜无烟煤，旁边堆积着用编织袋装运的朝鲜矿石。

联合国安理会实施新制裁措施以后，中朝边境的易货贸易会受到什么影响还有待观察。有中国业者担心，一旦这种边贸无法持续，将给鸭绿江两岸的经济带来不小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