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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扫黄终极任务:不让她们幻想再开工


扫黄在东莞已不是第一次,但之前每次风暴过后,色情行业总是卷土重来。 2009年,扫黄后不久,挑逗性的短信就又开始散布。

  在东莞10余年,阿红(化名)已是所谓的“妈咪”,也不是第一次经历扫黄了。对于这一轮的扫黄,阿红说她现在暂时给手下的小妹们“放假”,等风头过了再看情况“开工”。她的感觉是,这阵风还是会过去的。
  有阿红一样想法的,在东莞还不是少数,虽然新一轮的扫黄风暴动了真格,以往的几次扫黄从未像这一次这般猛烈。就在上周五,新华社消息宣布:包括东莞公安局正副局长在内的一批警方人士被免职、撤职。
  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走在东莞的夜色里,走在城市的角落里,记者的心情沉重。这一周里接触到的形色人群,都已经把“黄色”当成了自己的致富“产业”。他们讲述自己或是他人经历时,眼神里、语气中并无太多负罪感,平静得可怕,麻木得可怕。
  扫黄于东莞而言,绝非搞几次行动那么简单,绝非是取缔一些色情场所就能结束的。东莞面临的是“两条战线”的斗争。要继续发扬光大的,是东莞的支柱—外来加工工业,如何走出困境,产业转型已迫在眉睫。而要揭露黑暗的,是东莞的色情毒瘤,恶性循环到如此地步,几乎已渗透到城市的每个角落、每个行当,上至井喷发展的高级酒店,下至5元一次接送“小姐”上班的摩的司机,早已形成一条“黄色产业链条”。要斩断“黄色链条”,还必须面对如何妥善安置他们、如何帮助他们走上正轨的更大难题。
  “黄色链条”·台商
  “莞式服务”最初从港台传入
  东莞是台资重要基地,所谓的“单身需求”催生丑恶市场
  台湾有的,厚街都能找到
  东莞的色情业究竟是如何发迹的,一直以来众说纷纭。但达成共识的一个基本点是,东莞的色情业是典型的舶来品,包括而后被戏称为色情业“ISO”的“莞式服务”,最初也是由港台地区传入东莞。
  高289米的东莞台商大厦,一度是东莞最高的大楼。东莞的厚街,也被人称为东莞的“小台湾”。厚街是上世纪90年代初台湾传统产业进军大陆的桥头堡,时至今日,厚街的郊区遍布着数百家台商的制衣、制鞋、家具等工厂,而厚街的康乐路一带则渐渐发展成“台湾一条街”,各种台湾地区的美食、小吃都能在这一带找到。一位在厚街生活多年的当地居民告诉晨报记者,在厚街你可以买到在台湾才能买到的任何东西,包括色情。
  色情业支撑整个利益链
  1987年,东莞只有3家台商。到1989年发展至102家,1990年230多家,到1993年时,东莞已经有1000多家台商。大量台商、台干(台资企业的管理层)的融入,带来了东莞的经济腾飞。1994年东莞一跃成为“世界工厂”,而后吸引着更多的台商、港商前往东莞投资。
  诸多台湾人的到来,催生了东莞当地色情业的发展。东莞最早几家提供色情服务的酒店,都有台资背景。对于这些东莞的“财神爷”,宽松的政策环境也让他们行事较为便利。
  诸多只身奔赴东莞长期居住的外地男子,给色情业的发展提供了广泛的客源,而他们对于色情业的了解程度,以及对于色情服务的诸多要求,则渐渐催生出名声大噪的“莞式服务”。
  而在众多工厂工作的打工妹,有些也经不住金钱的诱惑,增加了东莞色情从业者的人口基数。至上世纪90年代中期,东莞的色情业已经颇具规模,并带动了当地酒店业、服务业的发展。
  1997年金融危机爆发,东莞大量工厂倒闭,不少失业女工迫于生计,也加入到这一职业。而后,东莞当地的民营资本开始大量进入酒店业,并逐渐形成以色情业为支撑的整个利益链条。在这个链条当中,投资商、营业场所的保安、收保护费的当地黑势力、充当保护伞的公务人员、提供性服务的“小姐”,以及出租房的房东、的士司机等形形色色的人群,都难脱干系。
  “黄色链条”·酒店业主
  租给别人搞色情,自己通风报信
  “四五星酒店一晚才两三百,小酒店不”黄”根本回不了本”
  会所没生意,酒店难维系
  东莞,是全国少数几个不设区的市,以各个村镇为主体。厚街,是东莞以台商为投资主体的加工工业最为兴盛的地区。在最新一轮扫黄风暴前,提及厚街,当地人第一印象却是“酒店最多,小姐最多”。
  2月9日的新一轮扫黄风暴,涉及厚街多家高级酒店。东莞的色情业发达早已不是秘密,但要追根溯源,厚街这个地方绝对绕不过去。厚街镇的康乐北路、康乐南路一带,各类酒店就有数十家。“沐足”、“康乐”、“保健”……这些暧昧的字眼,在厚街镇的各家酒店招牌上随处可见。不过2月9日之后,一些太过张扬的招牌已悄悄撤下。记者2月14日再到康乐南路采访时,一家酒店原本贴在墙外的“长期招聘按摩技师”的广告牌也不见了踪影。
  尽管厚街的外来加工工业兴盛,但没有一个当地人会否认,支撑这么多酒店生存下去的根本,就是色情业。朱峰(化名)跟两个亲友合资在康乐南路开了一家5层楼的小酒店。酒店的四层、五层都承包给了一家提供色情服务的会所。包括此次被央视曝光的喜来登酒店在内,东莞绝大多数酒店内的色情场所,经营方与酒店方并不相同。不过每次扫黄开始,酒店的业主们也会纷纷通过自己的关系打探消息,通风报信。因为如果会所没了生意,酒店也很难做下去。
  “单靠住宿不可能回本”
  “这周基本没客人了。以前很多客人是在上面玩好,就到下面开个房间休息。”朱峰说,如果扫黄继续,他的四层、五层就只能收回来,还要拆了重装,成本不菲。
  按朱峰的说法,如果单靠住宿费用赚钱,他根本就不可能收回成本。“四星、五星的酒店才两三百元一晚上,我们这样的酒店只能靠低价吸客。即便如此,入住率也很差。”类似朱峰这样的酒店业主,在厚街镇仍有很多。整个东莞的四星、五星酒店数量,在全国仅次于上海、北京。诸多从业者心知肚明的一点是,酒店的利润来源绝对不能只靠住宿费,房间过剩,同业竞争激烈,得以维系的根本就是色情业。这一点,在厚街镇康乐路一带的体现最为明显,酒店的密集程度远远超出了正常需求。而在扫黄风暴之前,每天晚上的五六点钟,到各家酒店准时上班的“小姐”人流相当壮观。
  “黄色链条”·“桑拿部长”
  “安徽帮”势头猛,处理内外纠纷
  靠拉客抽成月入过万,的哥介绍客人还能“积点”
  不是熟人介绍的客人不接
  自2月9日的扫黄风暴开始以来,东莞全城的地下色情业基本全员“放假”,类似小伟这样的“桑拿部长”,也迎来一段难得的清闲时光。小伟在厚街镇一家四星级酒店的桑拿部上班,混了几年,当初的“小马仔”也捞到个“部长”当当。
  小伟是安徽人,对于这一点他很是自豪。因为在东莞的地下社会中,“安徽帮”近些年的势头很猛,已有超越“湖南帮”成为第一大外来势力的趋势。小伟也正因为有诸多同乡帮忙,才能把桑拿部的种种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小伟所在的酒店,本身就有几十名保安,因此除了需要打点一下特殊部门外,用不着给其余的黑势力交保护费。但一些规模较小的酒店,则会有当地的黑势力找上门去收取保护费。
  “部长”的工作,主要就是负责给客人们介绍色情服务的项目和报价,以及在遇到外来骚扰、内部纠纷时出面协调。小伟每个月的工资只有4000元,但加上提成、小费等,他每个月都有上万元的收入。记者找到小伟,是通过他的一个老客户介绍。用小伟的话说,他们这一行近两年来风声都很紧,不是熟人介绍的客人不接,报不出手机号码的客人即便到了门口,也根本进不了门。
  积满6点免费玩一次
  小伟所在的桑拿中心,之前大概有100名“小姐”。她们的收费并不统一,主要是根据容貌身材决定,身高是关键因素。最贵的,一次包含28个项目的服务收费为1200元,其下还有1000元、800元两档。“小姐”根据酒店制定的排班顺序依次叫号,如有相熟的客人可以直接点人。每次性交易,“小姐”本人能从嫖资中拿到手的大概只有一半,其余的则由“妈咪”、经理等人抽取,号称“管理费”。
  事实上,小伟的手机里存取的大量嫖客电话,他自己都对不上号。除了老顾客,一些出租车司机也会帮他拉客,但仅限于风声不紧时,还得是“聪明”的司机带来的才会接客。司机每介绍一个客人,小伟会在他的积点卡上敲一个章,积满6次,他可以持卡来桑拿免费玩一次。这种变相的抽成,也能增加不少生意,因为东莞的色情业同业竞争激烈,各家只能八仙过海想法儿拉客。
  对于目前的“放假”状态会持续多久,小伟表示他也不敢确定,只能从他“有后台”的老板那里打探些风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次扫黄比以往都要更猛、更严。
  “黄色链条”·“妈咪”
  带老乡“打拼”,幻想“风会过去”
  手下“小姐”月入过万,把“照顾”和“太伤身体了”挂嘴上
  从流水线女工到“妈咪”
  1999年,阿红(化名)从湖北老家来到东莞,在厚街镇一家制鞋厂的流水线上做工。那时的阿红,衣着朴素,住在集体宿舍,每天拿着瓷缸从饭堂打饭。阿红当时一个月的工钱是300元,如果加班的话,每小时的工钱是1块钱。但仅仅一年之后,她的月收入就翻了近10倍。在一个同乡姐妹的介绍下,颇有姿色的阿红辞去了工厂的工作,开始在夜总会上班。如果遇到大方的客人,有时一晚上收的小费,就相当于她一个月的工资。在她印象里,最大方的客户基本都是台湾人。
  如今阿红已经在东莞生活了10多年,手下带着20多个小妹,竟然还当起“妈咪”。阿红老家所在的那个村,如今共有6个女孩跟着她在东莞的夜总会“打拼”,她也对自己的这几个老乡格外照顾。“照顾”的意思,就是会把一些不太难缠又出手大方的客人介绍给她们,并增加她们坐台的次数。
  阿红和她的“团队”在东莞并不会固定在某家夜总会工作,哪里给的提成多,她就去哪里。从当初的“小姐”混成如今的“妈咪”,阿红得益于她手里有很多相熟的老客户,有了客源就能保证足够多的订房,跟着她的“小姐”才有饭吃。
  抛开要支付给营业场所的进场费、提成,阿红手下的“小姐”们一个月基本收入都会过万元。当然,如果她们愿意跟客人出去过夜,收入更多。事实上,在夜总会坐台的“小姐”,收入远比在桑拿中心直接提供性服务的“小姐”要低。阿红说,以东莞此次扫黄查处的喜来登酒店为例,其中桑拿部的“小姐”不少人月收入都在5万元以上。但阿红并不同意她手下的小妹,尤其是那几个同乡去桑拿上班。“太伤身体了,最多赚上一两年,可是身子要毁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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