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一名老农多年来卖血供养长子到西安上大学,事件在14年前在媒体曝光后,长子不单没有感激老父付出,反而怪罪老父把事件公开,一怒之下改名换姓与家人断绝来往,至今杳无音信。老农寻子14年,唯一心愿是在有生之年,面对面向长子认错,并将多年存下的几千元积蓄,用作支付孙儿上学费用。
寻子的老农生于青海省海东市乐都区马厂乡甘沟滩村,该处环境恶劣,村民大多生活贫穷,需卖血赚钱养家。村民陈邦顺(陈伯,64岁)曾是「卖血大军」其中一员,从18岁起卖了30多年血,他和妻子王桂莲育有3名儿子,为了养家糊口,陈伯手持多个献血证,在兰州、西宁等地频繁卖血,「最多的一次,我一天跟着大伙跑了好几个医院,挽起袖子抽血时,方才扎过的针眼上还冒着血珠,那天我一共抽了1200毫升的血,走出医院就瘫倒了」。
其长子小良(化名)1998年考入西安一所大学,为了支付学费等开支,陈伯持续卖血。小良在4年大学生涯总共向陈伯索取6.35万元。当中约七成是陈伯夫妇卖血赚取,另外还向其他人举债1万多元。
陈伯忆述,小良主要以写信和自己联系,4年总共写了16、17封信,每一封都是索钱,每次金额都逾2000元,「这不是信,是债!」。长子每封信都是「卖血通知书」,一接到信,「我就知道又该去卖血了」。
2001年起,陈伯卖血供养长子的事件,先后经兰州某报社及央视报导,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小良亦被记者追访,他却对央视记者说:「我爸在电视台这么说我,他有病,我父亲是一个残酷无情的人……」小良认老父「出卖」自己,「没法做人」,大怒下改名换姓,与老家断绝联络。
陈伯一家其后得到国家经济援助,生活得到改善,其余2个儿子亦远去北京打工,陈伯和妻子却总牵挂失去音讯的长子,夫妇常对着长儿仅余的照片偷偷流泪,且对长儿感到歉疚,从未间断地寻子。
正当长子仍然音讯全无,其幼子又因婚事不顺患了癫痫病,数年间花掉7万多元医疗未愈,5年前喝农药自杀毙命。陈伯的二子告诉内地记者,「弟弟死了,要是哥哥再不回来,家就要散了。」
陈伯认为,长子与老家其实有一丝联系,约10年前,一个自称叫「张新」的年轻女子致电,向陈伯嘘寒问暖。当得知陈伯有严重腿病时,更叮嘱他要去大医院尽快检查,但她绝口不提个人情况。陈伯认定对方就是小良的妻子,「血浓于水,儿子还是记挂我们的,只是不好意思流露,才拜托妻子」。
双方联系断断续续维持约了4年,一次通话中,陈伯无意中得知「张新」与家人住在内蒙古赤峰市某厂家属院,随后几年,「张新」突然断了联系。
去年9月,陈伯忍受着双腿的疼痛,仍决定踏上寻子之路,千辛万苦到达「张新」寓所时,被保安以「防盗」为理由,拒绝在外,他跑了3间派出所仍无果,「出去久了,花费也负担不起」。
陈伯寻子之路被迫告终,但仍希望「给儿子认个错,那时曝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要你的一分钱,不要你的一件衣服,就想看看你日子过得好不好!我存下几千块钱,想把这钱给小孙子上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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