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事接连不断,凶手直指纯洁校园,令人痛心扼腕。
3月23日7时25分许,曾在南平一社区卫生服务站担任医生的郑民生,因感情受挫,悲观厌世,持刀在南平实验小学大门口行凶,造成8死5伤的惨剧,伤亡人员均为南平实验小学学生。
4月28日上午,福建南平凶杀案犯罪人郑民生刚刚执行枪决,下午15时左右,广东省湛江市下辖雷州市雷城第一小学又发生凶杀案。雷州市一中学的老师陈康炳冲进校园,持刀砍伤18名学生和1名教师。
4月29日上午,泰兴市中心幼儿园也发生凶杀事件,有26名儿童被砍伤。警方证实已有4人人死亡,伤亡人数还在增加,凶手为一47岁的当地人。
接连不断有类似的消息冒出来,不禁令人毛骨耸然。直觉告诉我,犯罪分子丧尽天良,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他们选择“遗臭万年”的方式,竟是把纯洁的校园当作他们的“屠宰场”。虽然自郑民生之后,报纸连编累牍地报道,或遣责,或同情,剖析郑民生案发生的动因,但是还没有分析完毕,还没有剖析深刻,惨事接二连三。
原因何在?犯罪专家站出来指手划脚地说:“在特定的情况下,犯罪是有传染性的。一种犯罪发生后,这种犯罪有可能被仿效而形成复制效应。”这是傻子都懂的道理。今天,闯入泰兴幼儿园的凶手作案手法与郑民生、陈康炳惊人一致:持刀砍向毫无防备、几乎没有反抗能力的学生。所不同的是,这次受伤的小孩年龄更小,为刚离开母亲怀抱的幼儿。
人走到绝路上,选择死亡的办法有多种,可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校园作为屠杀场所呢?问题其实出在舆论身上,是舆论的推波助澜,无形中成为犯罪分子的帮凶。当然,这并不是说舆论不能报道这个事件,在这个信息社会里,封锁消息是不可能的,校园本就是敏感场所,所以那里发生凶手持刀本就是天大的新闻,封锁决不是办法。问题主要出在舆论对郑民生案件的分析上,郑民生也许不是第一个凶杀师生的人,但郑民生绝对是借助媒体成为众人皆知的人。郑民生罪不可恕,但惨案发生之后,舆论并没有形成达成一致,相反,却出现了三种不同的说法:一是归结于犯罪分子残忍;一说归结于学校安全防范措施不落实;一说是我们这个社会首先忽视了郑民生这样的弱势群体。
狱中的杀人恶魔郑民生也许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犯下了滔天罪行,居然得到那么多人的同情与理解。郑民生本人的生活就不尽如人意,人们竟是这样帮助郑民生分析杀人动机的:一、无房无车无老婆,属三无人员。二、谈了十几次恋爱,都是对方嫌弃他将穷,吹了。三、家庭十分困难,姊妹很多,父母却没有什么财产。四、工作很不如意,一个月才千把块钱。五、最主要的是现在这个女朋友又和他闹矛盾,理由和其他的女朋友一样。六、郑民生已经42岁,早已过而立之年却一事无成。综合以上各种因素而产生了极强的报复社会心理,走上了极端的不归路。对照这样的标准,可以成为凶人魔王的,中国还有有成千上万的郑民生们。试问,无房无车无老婆就可以杀人?家庭困难就是杀人的理由?跟女朋友闹矛盾就可以嫁祸于他人?一事无成就可以报复社会?
不仅如此,舆论的分析,后来竟一边倒,将郑民生的个人悲剧上升到社会悲剧的高度,且言之凿凿,言之有理的样子,堂堂《人民日报》就有这样的一段评论:“尽管郑民生杀人是极端的个案,但希望各级政府、社会各界,不要只把它看成一个简单的个案,只从加强校园安保方面想对策,而是痛定思痛,细察一个普通失意者骤变为杀人恶魔的背后原因,从‘不特别’中看出特别的意义,充分认识潜在的社会危机和锐意推进改革的紧迫性,多管齐下,着力解决深层次矛盾,更加切实关注弱势群体,疏导民怨、消解戾气,为社会减压。唯此,才能有效阻断更多‘并不特别’的郑民生走向‘突变’的路径。”这样的评价,基本代表了替郑民生鸣不平的声音。似乎,郑民生走上不归路,是有特殊意义的,是值得同情的,是因为我们这个社会“忽视弱势群体”的缘故,是政府不“疏导民怨”的结果,是这个社会“质变”的结果。
反正不想活了,反正是一死了之,那么选择默默无闻地死,当然不如选择轰轰烈烈地死,选择不明不白地死,当然不如选择被社会所逼忍无可忍而死,选择一命抵一命死,当然不如选择众人陪葬而死……我不是犯罪分子,但是我一个正常人竟也产生这样的奇思歪想,那么,郑民生2、郑民生3有什么理由不选择步郑民生之后尘、前仆后继呢。死也死得全民皆知,死也死得轰轰烈烈,死也死得被人同情,这样的死,反正是死,我为什么不选择呢?这不是传染,这其实是舆论误导的结果。
所以,把校园凶杀案归咎于传染性,是极幼稚的推测。把责任推向校园,隔靴搔痒地说加强校园安全管理迫在眉睫之类的话,是推托责任的套话空话。社会当然也有责任,但是无限放大社会责任,则无无疑是替残忍擦拭血腥,归根结底,是我们在校园凶杀案中,淡化了对于个案道德的、人性的追问。这好比农夫和蛇的故事,我们如果同情蛇的寒冷,那么只能承受被毒蛇咬死的悲剧。但是,我们的舆论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在道德上、在人性上对郑民生之流挖掘了多少?
没有道德感的人,我们跟他妄谈什么道德;没有人性的人,我们还同情可怜他什么;当恶魔手持屠刀踏向神圣校园的那一刻,我们口口声声的道德还有什么力量?学校那么多,师生那么多,我们加强安全管理,到底该怎么加强,是像监狱一样拉铁丝网,还是把师生都塞进真空?弱者的制度抚慰固然必要,但是,首先要擦亮我们的眼睛,看清楚他是人还是恶魔。
孩子是民族的未来,本该宁静的校园频发如此血腥的惨案,创伤不断复发,无疑会给整个社会留下深重的阴影。
我们能够承受每一个犯罪事故背后的缘由,却始终难以承受每一起惨案都拿孩子作为发泄自身不满的结局。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面对单纯且没有反抗能力的孩子,举起残忍的屠刀,都是一个没有道德感的罪人。孩子们是无辜的,为何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忍心下此毒手呢,这种残忍无疑是一种心态的失衡。
比起校园安全、社会制度、弱势关怀来,那种病态心理的土壤显然更值得我们舆论的挖掘。别以为言论自由,社会我们什么话都可以随便说,对郑民生之流的同情怜悯,我们说得越多,便越成了帮凶。这是被实践证明了的,为此,我们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
舆论啊,你罪不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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