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原驻华大使丹羽宇一郎结束了他二年多的任期,已于日前离华返国。这位并非职业外交官的离任大使,在他的告别的记者会上,发表了诸多感言,对他驻节中国二年又四个月的外交官生涯感慨万千。丹羽曾经说过,百闻不如一见,要亲自去看一下,听一下,才能了解真实的中国。二年又四个月的时间不算太长,但 足以让丹羽对一个真实的中国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丹羽宇一郎给中国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今年六月间接受媒体采访时,公开反对原东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的「购买钓鱼岛」计划,并警告这一购岛行动,将会给日中关系带来重大的危机。显然,丹羽并未在购岛问题上事前和日本政府统一政治口径,坦率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这正是一位民间人士客串外交官的天真可爱之处。果然,丹羽反对购岛的立场和言论,立即招致日本国内右翼势力的一片指责,更有人破口大骂他为「日奸」。但是六月至今半年的时间,中日关系因钓鱼岛问题的升温而不断恶化,事实已充份证明丹羽在六月间对石原购岛的指责,是完全正确的,日本的政客们只要有丹羽一半的政治识见,日中之间的事,也许就好办一点。但是,一个有识见的民间人士,毕竟不能成为一个称职的职业外交官,尽管丹羽了解中国,擅长对华商务,但最终还得将驻华大使一职交给一位对中国一无所知的人来取代。
将日中关系看作比邻居关系、夫妻关系还要紧密,丹羽的认识正面而深刻。他认为邻居不和可以搬家,夫妻吵架可以分手,但日中两国却是「无法搬家,无法分手」的。但丹羽先生忘记了从历史的发展来全面地看一看日中关系,忘记了自秦汉至唐宋的一千多年间,是日本学习中华文明、吸收中华传统文化的历史;又忘记了自明清至一九四五年二战结束的六百年间,是日本侵略中国、掠夺中国、凌辱中国的历史。而中日间今天争议的问题,并非今天的双边交流、双边贸易的问题,都是一些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是日本否定历史、否定战争罪行的问题。丹羽毕竟是一个日本人,一样不敢正视历史、面对历史,他的反对购岛,并非虚心,而是心虚,希望息事宁人,不要引火烧身。但即使如此,丹羽先生亦可算得上是当今日本一位真正坦率、正直的人士。
丹羽先生批评了「日本企业不需要中国」「中国经济不需要日本」的说法,认为这种观点是非常傲慢的。事实正是如此,中日两国的经济和经济发展,有着互补性,是相辅相成的。中国改革开放过程中,大量日企、日资的加入,助了中国经济起步的一臂之力,这是众目共睹的;而日企、日资也在中国的经济起飞中赚回了大把大把的钱,这也是众目共睹的。中日间互惠互利的经济合作,理所当然会持续下去。上述两种傲慢的态度和说法,相信只是一小部分人在激动中的气话,不能作数,也不必认真。
钓鱼岛问题的相持,相信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真正解决,丹羽先生纵有一番善意,回国后面对安倍、石原之流的极右翼势力和新军国主义,也许唯有沉默一途。丹羽表示回国后将继续为日本关系的发展尽一己之力,相信中国人民会感谢丹羽先生的这一片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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