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务委员杨洁篪和日本国家安全保障局长谷内正太郎,日前在北京会谈中达成了四点原则共识,此举在国际社会引起极大反响,普遍认为这是对中日关系陷入僵局的一个突破。事实是否真的如此,日本方面是否真的在改善日中关系上抱有诚意,也许不是那么简单,大家还得拭目以待。
所谓的四点原则共识,全部加起来连标点一百七十四个字。第一点强调了中日所签定的四个历史性文件的原则和精神;第二点确定以「正视历史、面向未来」的精神来克服双方的政治障碍;第三点在围绕钓鱼岛等东海问题上「存在不同主张」,双方除同意以对话进行磋商外,将建立危机管制机制,避免不测;第四点同意重启政治、外交和安全对话。这四点原则共识基本上涉及了近年来中日关系不断恶化的一些成因,也基本上体现了中国方面在中日关系、历史问题和东海钓鱼岛问题上的一贯主张和立场。正是日中方面近年来特别是安倍晋三第二次执政以来,在如何认识二战历史问题上、在使日本在政治上、军事上右翼化的路上愈走愈远,中国方面才一再提出「正视历史、面向未来」,对日本否定二战历史、否定东京大审判、否定和平宪法、否定战时慰安妇、否定南京大屠杀等一系列复活新军国主义的行径,当头棒喝。而在钓鱼岛问题上,中国一直坚持「搁置争议」的主张,而日本方面则明确表示在钓鱼岛问题上不存在「争议」的问题,进而又演了一出将钓鱼岛「国有化」的闹剧。本次杨洁篪和谷内会谈的四点原则共识,谈判确定以「正视历史、面向未来」精神来达成共识;双方认识到钓鱼岛问题存在「不同主张」。所谓不同主张,就是争议,虽然换了另一个词来表达,实际上日本方面终于承认了在钓鱼岛问题上日中是有争议的。所以,就四点原则共识而言,我们可以这样认为,中国坚持了一贯的立场,而日本在经过多年的僵持之后,不得不作出了让步。
但是,我们尚不清楚杨洁篪和谷内正太郎的北京会谈,究竟是一种什么层级、什么性质的会谈?杨洁篪作为中国的国务委员,在理论上等同副总理,他的正式谈话和会谈,是可以代表中国政府表达正式立场的。谷内呢?日本的国家安全保障局是安倍晋三新创立的机构,是国家安全保障会议和政府各部门关系的辅助及协调机构,并不是一个真正决策性的机构,谷内正太郎仅以内阁官房参事的身份出任该局局长,而内阁官房参事实际上只是一个外交顾问而已。所以,上述四点原则共识,是否真的是安倍晋三和他内阁整体的共识和授意,还真的要打上几个问号。
四点原则共识,从文字上来看,是可取的,对打开中日关系的僵局,具有积极的意义。但中国人对于一些动听的好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听其言、观其行,要看看对方是否真的言行一致,是否是一种政治上的忽悠。何况,日本人传统上是说话不算数的。九一八事变、七七事变、珍珠港事变,每次大事变前总是以友谊亲善之类的花言巧语来大放烟雾弹。再说,不要讲一个区区局长、外交顾问,就是内阁总理大臣说的话,过了若干年,照样会被后来者一一否认。这一点,相信村山富市和河野洋平是深有体会的。当年,发表村山谈话和河野谈话时,是何等地理直气壮;今天,否定村山谈话和河野谈话时,一样地理直气壮。
所以,对杨洁篪谷内的四点原则共识,人们不必过度地解读,过度地乐观,还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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