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九月十八日,是「九一八事变」八十四周年纪念日。长期以来,中国人提到抗日战争,总是说八年抗战,习惯于自一九三七年的七七事变算起。其实,日寇大举入侵中国,早在一九三一年的九一八事变就开始了,尽管因当时的政府坚持不抵抗政策,使日寇得以长驱直入,但日本侵华和中国的抗日,其历史还是应该从一九三一年算起,只提「八年抗战」而将之前六年的历史割离起来,显然与历史不符。
九一八事变是中国抗日战争揭开序幕的第一年,第一步。但这抗战起步的第一年,却为中华民族带来了难以磨灭的耻辱,这也是中国人常常谈到的国耻。九一八事变的时候,日本关东军不足两万,而张学良少帅的东北军却有足足十六万五千人,在关内尚有十多万随时可以增援的大军。日本进攻北大营的部队只有三百人,而北大营的中国军队却有八千人。日军在九月十八日深夜十时发动事变,到第二天十九日上午十时,已迅速占领了南满铁路沿线奉天、四平、营口等十八座城市和大集镇。日军毫无阻挡进入奉天,在奉天兵工厂不费吹灰之力,掠走了八万枝步枪,四千挺机枪,二百多架飞机和各类弹药。足见,张学良的东北军当时不论就兵力还是武器装备,对发动事变的日本关东军,还是可以战一战、挡一档的。可是,张学良却电令东北军,「无论受如何挑衅,俱应忍耐,不准冲突,以免事端」。前沿部队奉军第七旅面对进攻请示是否回击,得到的命令是「全取不抵抗主义,缴械则任缴械,入占营内即听其侵入」。这就是当时九一八事变中,中国军队对国家和民族所做出的贡献。日本和日本军方到今天,还是坚持认为,在大日本皇军面前,中国军队是不堪一击的,而对在广岛长崎投下原子弹的美国,却是服服帖帖。可见,日本的那个武士道,也是欺软怕硬。九一八事变的历史经验,足以告诉今天的中国人,在日本军国主义面前,任何迁就、畏缩和不抵抗,正是意味着国破、家亡、做亡国奴。
那位当年风流倜傥的少帅张学良,在「西安事变」中究竟立下了什么汗马功劳,姑且不说他。但在九一八事变中,因张学良不准抵抗的命令而敞开了北方大门,让日寇长驱直入,这和后来一些亲日人士的作为,实质上是异曲同工,作用及后果和对国家民族所造成的伤害,是完全一样的。张学良先生以百岁高龄作古,尽管早已盖棺,但就其历史功过和地位而言,尚未做出定论。张学良在九十岁生日时自责,称「我是一个罪人,是罪人中的罪魁」,也许事实并非严重到如此地步,但至少说明了张学良先生在晚年,对自己的一生总算有了一个清醒而正确的认识。
纪念历史,是为了铭记历史,记住历史的教训。当年九一八事变中国政府和军队的不抵抗主义,是基于对日本政府的幻想,认为日本政府可以制止军方对中国的挑衅和入侵。这实在是一个极为错误的观点。日本法西斯军国主义是一个整体,包括了政党、政府和军队(当年尚有天皇),是无法分割的。今天的日本自民党和自民党的安倍政府,是和创党元老岸信介和岸信介政府一脉相承的;而作为二战甲级战犯的岸信介,是和当年的日本军国主义最顽固的法西斯分子东条英机、板垣征四郎、松井石根之流一脉相承的。所以,我们纪念历史,还应认识历史,从历史的发展和渊源中,来认清今天的现实。
历史的教训是血的教训,相信今天的中国人,大概不会再有人主张和信守那个不抵抗主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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